,这应当是黑鹤中的话事人对他的行为产生了不满,想要敲打他。
只是这个敲打……下手有些冷酷地不分轻重了。
好像要捏着他的脖子警告他一样。
所以白熙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他原本计划将那两盒没用完的药剂交给组织,借此谋得一线生机。但当属下来人报说在附近发现了裴婴棠时,白熙就改变主意了。
既然这段时间以来突发的态度转变是因为tei,那意味着对于组织而言,tei本身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筹码。
白熙暂时还摸不清是什么让组织内部对tei的重要性在短时间内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但游走于黑暗世界的啮齿动物,需要抓住每一个逃脱的机会。
裴婴棠伸手放进衣袋里,与此周围响起数发上膛的声音,白熙轻轻抬眉,“我不保证我的枪手不会走火。您最好还是从这间破屋子里走出来,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裴婴棠笑道,“是吗?原来你也知道这是破屋子?”
她一脚踢翻了铁柜,刚好横在自己身前,同时几枪打穿了侧壁,隔壁房间早就空无一人,酒宴狼藉,门户洞开,裴婴棠反手对着天花板开了两枪,原本就弱不禁风的轻型板结构瞬间垮塌下来,压住了她刚刚穿过的大洞。
整个停车场都已经处于骚乱之中,早就没外人进得来了。她逃上消防梯的同时远远听见下面板房里白熙阴郁的呵斥下属,裴婴棠顺着半空中的通道向储备油箱跑,越靠近油箱则从外面透进来的霓虹灯光就越明亮,就在她几乎要背着这群人的追杀跑到了的时候,裴婴棠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无数次枪林弹雨里磨练出来的直觉救了她,她的脚腕向左一歪,整个人几乎险些从铁架上摔出去,但同时一枚流弹擦着她的衣角飞过去,正中前面那辆汽车的玻璃,轰然绽开蛛网一样的裂痕。
躲过去了。
她在铁架上蹬了一下,想后翻身站了回去,铁丝网因而发出愤怒嘶哑的吱呀声,下面站着的男人抬头,大声叫道,“开枪!开枪!”
脚腕传来痉挛的抽痛,刚才那一下扭到关节错位,是太久没练导致身手退化了。裴婴棠咬着牙扳正骨头,有些踉跄地朝前跑了两步,从高架上跳下去,摔在液压泵箱旁边。
她于脚踝剧痛中抬头看见日光板下露出的天空缝隙,远处的高楼上掠过一丝微弱的闪光,詹森在给她发讯号,倒计时五分钟。
周围的人群渐渐集中,形成一个合围的趋势,裴婴棠朝后退了两步,扣了扣液压泵箱的盖子,镂空的铁网箱盖在寂静的停车场中发出悠远的金属音。
瞬间有数十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她。
白熙很快被人簇拥着来到她面前,不冷不热地开口,“裴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他这次看起来终于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了。
裴婴棠笑着举起手,两指之间夹着一支小小的瓶子,“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来找点……我们的东西。”
白熙盯着她,“你拿走了多少?”他在保密室只找到一地碎片。
裴婴棠比了两根手指,“我也很好奇,白先生拿我们的小药瓶有什么用?”
白熙倏尔笑起来,毫不在乎地道,“没什么用。”
“真的?”裴婴棠比他笑得还随意,“您真是没诚意,那我就……”
她松开手,那一支小小的安瓿瓶立时掉入液压泵箱的铁箱的缝隙中,白熙心下一紧,下意识地身体前倾了一度,很快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态度,他耳力很好,已经听见那支瓶子完全没碎,但他还不打算暴露出这一点。
“好吧,裴先生,你打算开价多少?”
裴婴棠道,“不高,送我走出去,我可以在街上把东西交给你。”
白熙痛快地点头,招手叫了两个属下低声吩咐“不要走太远,不要去街上,从门口带到地下室去”。两人将裴婴棠身上的两支手枪都搜下来,白熙和颜悦色地看着她,“真遗憾,今晚没能跟裴先生有机会共进晚餐。”
裴婴棠的手指蜷曲在袖子里摸索,从扣眼里轻轻扯出一段铁丝,“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找我咨询的代价可是很高的。”
她刚刚走出视线之外,白熙就断然挥手下令,“去找——”
铁箱很难打开,几个人上去都束手无策,白熙不耐烦地拨开属下,亲自上去把液压泵箱用扳手拆开,试图从里面摸索安瓶,下一秒,白熙眼前一黑,巨大的爆炸声想起,火焰从液压油箱炸开,一个连着一个,瞬间将整个停车场化为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