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不是在这,或是这附近被杀的。这是笔录。”达利安递给了奥尔一个本子。
“你去吧。”
短暂交流后,达利安带着部分巡警离开了,奥尔走进了这家熏肉铺。
这个熏肉铺是没有围墙的,不只是能从正门走进来,左边的面包房和右边的鱼铺,甚至从后边,都能绕到铺子来。
在已经熄灭了的大坑前,几个脏兮兮的男人或坐在地上,或靠着墙壁,都是一脸的绝望和丧气。圣约翰节快到了,即将入冬,雇工在这个时候丢了工作,是很难找到一份新工作的,而且还和熏烤人肉这种邪恶的事情有了牵扯,以后又有谁能雇佣他们呢?老板不但面临着破产,还可能被误以为恶魔,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有人砸破他们家的门,把他们一家都杀死。
至于死者……它也在,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而且,貌似已经被熏制得半熟了。
奥尔看着达利安留下的笔录,这个熏肉作坊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制作的。在这工作的工人有五人,每人每周12艾柯——作坊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熏肉的,但工人们没有稳定的排班,老板并不在乎他们具体怎么干活,只要东西没有丢,作坊也能一直在运转,他就没问题,不会去管五个人到底怎么二十四小时工作不停的。
老板和他的儿子,每天早中晚各来一趟。
他们这个店铺现在基本上都做的是大宗的买卖,只对住在周围的老顾客有少量的零散交易。
零散交易工人可以负责,他们早中晚来的时候,会查账,那也是不同需求的大客人来买货的时间。
所以,老板很确定,今天早晨他盯着工人们挂上去的,全都是生猪,绝对没有一具人的尸体。
现在屋里的三名工人,就是从早晨一直工作到现在的所有工人。
奥尔看着他们,每个工人都很黑,不是天生的,是油污在他们的皮肤表面糊了厚厚的一层,奥尔甚至无法知道他们头发的颜色。其中的两人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七分裤”,另外一人多穿了一件油泥色的背心。
他们都很瘦,即使他们一个人就能扛起半头猪,但他们的胳膊瘦得就像是干枯的树皮,背脊上的肩胛骨仿佛能从里边刺透皮肉,更不用说每个人的肋骨都清晰可见。
而且三个人都在咳嗽,这可以理解,能把猪肉熏熟的烟气,怎么可能对活人的肺无害?
无论是身材,还是疾病,都是熏肉店周边民众的普遍情况。
奥尔看了看摆在一边的“熏人肉”,虽然四肢和头颅都没有了,但“下面”没有被毁坏,所以能很清楚地看出,这是一个男性。从肩膀和胳膊的弧度看,它生前身材十分健康,他不是这附近的人?
还有个问题,尸体被处理到这种程度,那么把它进一步分解,再扔进河里,或者走远一点,扔到海边,可能就没人发现了这具尸体了——流经索德曼的泰尔帕河,是索德曼的母亲河,但这条河可不怎么干净。
基本上和蓝星的三哥的某条神的河流,不相上下。
而且河里飘的尸体,不归任何分局管,就算漂上岸了,也会被当成水葬的水手,重新扔回去。因为索德曼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河里的尸体除非有确切的代表身份的物件,否则即使沿岸几个大区的皇家警察协同……也找不到确切的身份,到时候只会增加警局里未破悬案的数量。
但凶手用一个夸张的方式,把尸体送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为什么?
而且凶手“送”来尸体时,至少附近的其它商家和居民,是不知道的。这说明他对本地很熟悉,另外对这家老字号的熏肉店也很熟悉。
老板的嫌疑可以暂时被排除,他发现尸体后,组织人手匆匆忙忙将尸体弄走的行为太过鲁莽和慌乱,和凶手前期送尸的缜密,完全不匹配。
但老板儿子的嫌疑仍旧在,他全部的口供都是“我爸说的对”“我爸说过了”这样的,既可以说过分顺从,又可以说滴水不漏。
三位工人的嫌疑也在,他们习惯了处理肉类,人的尸体处理起来和动物也没什么不同。假如是抢劫之后作案,那可以解释成认为下半辈子的人生已经有了依靠,不再指望这的每周12艾柯,临走前正好弄死这个压榨他们的老板。
不过这些都是奥尔的猜测,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看证据。
奥尔只是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打量了一番,就走向了那具尸体,熏肉的香味飘进鼻腔,奥尔觉得,最近两天他们或许要吃素了——这味道比腐臭味还要更加让人恶心。
他仔细打量着这具躯干,拿起一边的刀子,刮掉皮肤上面熏黑的痕迹,想要从这上面找到更多的证据。
这块躯干上,除了所有人都有的雀斑、小痣之外,并没有比较显眼的胎记。而且那些茶色或黑色的点点,也都在很大众的位置,基本上是很难作为确认标志的。
但在躯干的伤痕上,奥尔倒是发现了不少疑点。
首先,凶手应该是从脐下三寸将刀刺入,然后一直划到了肋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