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蹲在地上检查子弹的奥尔站了起来,“所有弹孔都在偏下的位置,歹徒没想要她的命。继续搜!”
奥尔摸着下巴,歹徒看来想要更多的钱,或者他们是看上了公爵小姐的美貌,无论如何,他们应该没在第一时间杀害公爵小姐——当然只是推测,也有可能稍后就会发现公爵小姐的遗体。
他们最后只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一片稍大的血迹,还发现了一枚带血的指甲,但这就是全部了。甚至,带血的指甲还是个好消息。
“……这证明,公爵小姐在被带走的时候,是活着的。他们是抓走她的。”奥尔将两封信与那片指甲递给了泽勒公爵父子。
泽勒公爵哭了:“哦,光明啊,我的小玛丽安……她怎么能承受这个?她怎么能……”
“我在回来的路上思考过是否要将这些告诉您,因为让您产生了希望,对我们接下来的调查与我个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我明白您的意思……”泽勒公爵闭了闭眼睛,当他睁开眼,泪水已经止住了,“时间过去得太久了,任何变化都有可能产生。我很感激您让我了解了我的女儿,我的小公主都经历了什么。我知道该憎恨的敌人是谁,那其中甚至包括了我自己。我该信任……您,该早点提议把您叫来的。
请您按照您自己的意志去行事,在这件事上,我不会成为您的阻碍的。”
“再次感谢您的理解。”
奥尔道谢的同时,却觉得,他说该信任的,大概不是奥尔,而是公爵小姐吧?刚见面时,泽勒公爵说自己的女儿不会做蠢事的态度,其实很公式化。他那时候更多的是尽力想把自己的家族从麻烦里拔出来。他很可能也相信了,女儿伤害了女婿,和人私奔了吧?
亲人之间,同样会有误会。
奥尔看向达利安,他们俩也产生了误会。回来时,奥尔是带着达利安从天上飞回来的。顺便在天空中进行了简短的,无人打扰的交流。
几乎是在奥尔拉着他飞起来的瞬间,达利安就垂头丧气地说:“他们都知道……公事是第一位的。”达利安指的是刚才有人“打扰”了他和奥尔,狼人们是能听见他们俩发生了矛盾的,但还是第一时间叫了出来,即使知道这样做必定会让奥尔窘迫。
奥尔简直能看见他的耳朵和尾巴都因为过度沮丧而垂落下来。
“不,我和你的私事才是第一位的。”奥尔顿了顿,还是加了一句,“那种涉及到成千上万人性命的公事除外。看到你出现时,我高兴得要命,加西亚。我根本没想过你是不是放弃了公事,因为我很确定你的才干可以让你两头兼顾。”
达利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知道……在看到你表情的那一个瞬间就知道了。所以我不止在公事上做错了,在私事上,我对你甚至也没有足够的信任。”
奥尔彻底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了:“我只知道怨偶才会产生信任危机,没想到我们俩也会有这种事发生,但这也算是生活的一种圆满,不是吗?夫妻吵架这一成就也成功填补了空白。我可以认为,我们的家庭生活更完美了。
加西亚,你是我唯一的爱,仅有的伴侣,我们能够把这个矛盾解决的。并且在解决了它之后,我们的感情将会更加地坚实。”
说完时他们正好落在了地上,奥尔给了达利安一个大大的笑容,就立刻恢复了严肃,回到了马车上。
他们的交流十分快速,没有浪费半点时间,现在,还有位女士需要他们去救——公爵小姐还有可能活着,虽然同样没有发现车夫的遗体,但是,他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从最后那块地点留存的挣扎痕迹看,受伤的不是公爵小姐。身份低微、伤势严重,是帮助公爵小姐逃亡的最大依仗,三条加起来,没有任何一条让歹徒有理由留下他的命。但他也在最初被绑走了,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吧。
达利安紧跟在奥尔身后上车,坐在奥尔身边的那一刻,看着奥尔坚定的眼神,达利安觉得,他们之间的矛盾,实际上已经解决了……
“接下来,我要先一步赶回警局里。”奥尔看向泽勒公爵。
“是、是已经发现了线索了吗?”泽勒公爵眼睛一亮,“不不不,您不需要现在对我解释,请尽快。”
但于此同时,泽勒公爵又有些疑惑,奥尔要怎么“先一步”赶回去?骑马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也可以一起。
“如果您要骑马,这里距离我的庄园并不算远,我庄园里有最好的马。”泽勒公爵十分诚恳地建议着。
葛雷帕子爵也伸直了腰,骑马的话,他也可以的。
“不,我们不是骑马,我们是……”
“嘭!”十分敦实的落地声在马车外响起:“哇!哇哇!”
“骑、骑乌鸦吗?”三位贵族一起,怔忪地看着马车外,那巨大的乌鸦现在已经是索德曼一景,他们也知道乌鸦一路跟来,从地面上看时,乌鸦就已经够大了,现在乌鸦落在地上,他们才发现乌鸦比他们认为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