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色的泥土地面,则更多了一抹冰冷的铅灰色。火鸟凑到了红龙的身边,他们俩一块儿抬头看着岛屿的中心。
那里有一株高大笔直的杨树,现在也只有这株杨树是不同的,它不但没有变得黑暗,反而每片大叶子上都依然闪烁着金色的光,就如树顶上还有太阳洒下阳光那样。他随着风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渐渐凑近的黑暗在杨树周围停下了……
现实中,一只大手盖在了奥尔的头顶,轻轻抚摸了两下。手的温暖那么无害与温柔,可却又充满了强悍的穿透力,在深海中沉沦的奥尔,瞬间睁开了眼睛。
恍惚间,那大手破开了深海的阴暗,带着一束光抓住了他。
奥尔看向了那只手,那束光……
达利安本以为奥尔睡着了,想为他把靴子脱了——奥尔一身制服就躺在了床上,他看起来累坏了。
可他的手被抓住了,奥尔侧过头来看着他。
“吵醒你了?”
奥尔摇了摇头,从床上彻底坐起来,双手抱着达利安的手臂,头撞在了他的肩膀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而奥尔沉默不言。他从那个不断沉沦的噩梦中醒了,却仍累得厉害。
达利安也坐了下来,奥尔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对不起,我不够坚强。”他就像是个玩累了或受了委屈的孩子,只想在大人的怀里寻求安慰。
达利安摸了摸他亚麻色的头发:“不,你很坚强。有些事,我们的无所谓,因为我们将其视为‘别人的事’。但你不同,你把那些事都背负在了自己的身上,你的心承受得太多了。”
达利安细碎地亲吻着奥尔的额头,脸颊,耳朵……他变成了巨狼,制服被突然改变的体型拉扯成了碎屑,巨大的体型把他们的床压得咯吱作响,但现在两人都不在意这个。
奥尔扑进了温暖的毛茸茸的怀里,蜷缩成了一个团。达利安是治愈的,毛茸茸更是治愈的,达利安+毛茸茸,是治愈的平方。奥尔整个人都陷在了温暖柔软的毛毛里,这次他也是朝下沉的,但却舒畅又惬意。
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深沉安稳的睡眠,确实是一种让人修复自己的好方法。
临近黄昏时,奥尔醒来了,只是不想睁眼,他抱着温暖的巨大毛茸茸,收紧了手臂,把脑袋埋进狼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是有些呼吸困难的,鼻子还被狼毛扎得很痒,但那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
终于,奥尔睁开了双眼,他抬起头,达利安也变回了人类的形态,当然,他的衣服,已经成了碎布了。
奥尔看了看达利安,达利安也看了看奥尔,侧身半躺着的达利安,微笑着变成了平躺,奥尔眨了眨眼睛,接受了这共舞的邀请……
热舞结束,两人躺在乱糟糟的被子里,奥尔说:“我刚刚忘了隔音法阵。”
达利安微笑:“没事儿,他们已经习惯了。”
奥尔:“e……那就再来一次?”
“好。”达利安说着,翻身坐在了奥尔的身上,这次,他想邀请奥尔跳一曲脐橙之舞。
奥尔……奥尔又忘了搓魔法阵了,毕竟,热舞在即,谁还有别的心思呢?
清晨,达利安很早就出去买食材了,而奥尔在厨房里蒸木签子,他今天,准备做烧烤。一边的大盆里,土豆正在里头翻滚着。菜板上,生菜正在给自己一层一层剥着皮。奶酪刀正在切着奶酪片,水果刀正在切着苹果块,削皮刀则正等在土豆大盆旁边,等着土豆们清洁好。
这看起来像是童话场景的厨房,只不过是因为马赛克正在操纵着它们。
敲门声响起,这不是达利安。
奥尔叹气,可千万不要是来找他问案子的。
安卡的肩膀上扛着一条十分有存在感的熏牛腿:“我来帮忙了,先生。”
“嗯。”
奥尔点头,安卡就要朝屋里进,但是被奥尔侧身拦下了,在拦下他的同时,奥尔把那条牛腿接了过来:“去拿毛衣,你在客厅里织毛衣就行了。”
“呃……好。”
“如果有谁没事干,也可以一块儿来织毛衣。注意,是没事干的,如果自己有事,即使只是想在房间里睡觉,也不要过来。我这里只接待闲人。”奥尔是对安卡说的,也是对其他狼人说的,而狼人们也可以通知血族和人类。
“是的,先生。”
当达利安带着两辆马车的食材回来时,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窝织毛衣、玩纸牌、玩跳棋、玩桌游的,还有拉小提琴、吹口琴、弹钢琴的……人,有男有女,种族齐全。甚至总是躲藏起来的小精灵们,这次也零零散散地散落在这个房间里,乌鸦们见缝插针地站在人群里。
人很多,把客厅的每个角落都占满了,但除了音乐和厨房里奥尔做饭的声音外,房子里依然很安静。
达利安站在门口,恍惚间有种回到了四年前的感觉,当时没发现,这房间里竟然有种静谧的美……
他正准备把食材送到后门去,“都别动!”厨房的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