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鸣坐在炸串摊眼巴巴地望着,孟听雨实在没什么胃口,起身,拿起钱包瞥了他一眼,“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点喝的。”
章一鸣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炸串师傅上,闻言也只是嗯嗯嗯了几声。
太香了。
上完晚自习来这么一顿,灵魂都得到了满足。
孟听雨的母校也在这附近,明明去年冬天她还经常路过这边,但现在走在这中间,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循着记忆找到了一家手工酸奶店。
在摊位前犹豫了一分钟之久,终于确定了自己要吃什么口味,“蓝莓酸奶吧,多少钱?”
她其实很多年没来这边的美食广场了,但也依稀记得,在她高中那三年里,对这里的蓝莓酸奶可谓是情有独钟。
她低头打开钱包要掏钱。
突然,骨指分明又干净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有人将钱放在摊位上。
还没等她回头,她听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那人声音有几分低缓清冽,“我来付,老板,麻烦多放点蓝莓果酱,谢谢。”
她怔住,再抬眸时,总算看清了他的面庞。
“听雨,好久不见。”男生穿着校服,碎发清爽,身上有种少年独有的清瘦感,干净又出众。
周围人来人往,声音嘈杂,这一刻仿佛成为了电影里的背景音。
正上演着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
孟听雨看着他,弯了下唇,轻声道:“方以恒,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有很久,在重生前她就见过他。j??
这个世界说起来很大,但也很小,她上大学后很少会跟他有见面的机会,大概隔几年会碰到一次,都是在他们共同的同学朋友的结婚宴上。后来,她跟徐朝宗结婚时,她还收到了他托人送来的红包,红包背面是潇洒凌厉的字迹——祝你幸福。
是什么时候又见面的呢?
在她离婚前一年,她妈因病住院,当时彩超结果不是很理想,医生建议穿刺,她吓坏了,也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只是给徐朝宗打电话,徐朝宗在外地出差,他在电话里安慰她,他买了第二天最早一班的飞机,马上就赶回来。
挂了电话后,她呆呆地坐在医院某一层楼的长椅上。
她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突然有人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头上的光。
抬起头来,竟然是穿着白大褂的方以恒。
彼时他们已经有近十年没见了。
他有些惊讶,低低问她,“怎么在医院,生病了吗?”
见孟听雨盯着自己的校服看, 方以恒低声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复读了。”
对于孟听雨来说,这也是很新奇的体验。
因为重生前她见到的方以恒褪去了青涩, 大概是职业关系, 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令病患家属无比信赖的从容稳重。她也不能免俗,在那个时刻,徐朝宗并不如一个医生让她安心, 甚至算得上依赖。
那天方以恒坐在她旁边,一页一页的翻着她母亲的病例还有各类检查报告。
她紧张不已, 不停地追问,有没有事,有没有关系。
他看完后, 安抚她。
母亲彩超结果不是很好, 两个甲状腺结节都是4c, 恶性肿瘤的概率也不小。他虽不是甲乳外科的医生, 但跟其他教授关系都不错,当时他就拜托了一位老教授, 老教授为人和善,在电话里也安慰她,这年头甲癌患者越来越多, 也呈现年轻化趋势,具体还是看穿刺结果,退一万步说, 即便是肿瘤也没关系, 基本上百分之九十都是分化型的甲状腺癌, 大多数患者手术预后良好,皆可长期生存1。
她当时就松了一口气,笑中含泪,不停地跟他道谢。
他凝视着她,递了她一张纸巾。
方以恒也这件事也很上心,有时候忙完了也会给她打个电话询问病情进度。时隔多年后,他们就跟老朋友一样,他会尽他所能地帮助她,会介绍他认识的这方面权威教授给她,有时候她在医院来不及吃饭,他还会给她打饭送来,频率不高。
他是一个很懂得分寸的人,并没有任何超出朋友以外的举动。
现在她回到过去,看着青涩稚嫩面容的方以恒,心里依然是感激的。
无论他们当年经历过什么,无论是他伤害过她,还是她伤害了他,那已经过去了,也不再重要了,她穿越过漫长的时间而来,早就放下了年少时的种种,看着这个人,也依然能当他是那个好朋友一般打招呼,“知道啊,之前就听说了,挺好的,祝你高考顺利。”
方以恒第一次高考时,刚刚过一本线,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是极好的成绩,可方以恒曾经是名列前茅的学霸,这个成绩对他而言很不理想,颓废了那么长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顺其自然上大学继续混日子时,出乎意料的是,他选择了复读,可想而知那复读的一年里他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