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都只粘着自己。
但今日却一反常态地同赵言叙话许久。
他背对沈弃而立,有些心不在焉地查看屋内陈设。
“我问他会不会炼制其他口味的辟谷丹。”沈弃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师兄带出来的辟谷丹不都是吃完了?寻常的辟谷丹师兄不爱吃,我想着妙法门中也有丹修,赵师兄说不定耳濡目染也会炼制呢。”
“就为这个?”慕从云转过身看他,眉眼缓缓舒展开来。
“自然,不然我同他还有什么话说?”沈弃撇了撇嘴,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嫌弃。说完后又殷勤地从储物袋里拿出提前备下的被褥等物,将屋子里原有的全都换了下来。
换完被褥,他又将换洗的衣物一一拿出来挂进衣柜里。
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他就自然而然地包揽了慕从云的一应起居,眼下带来学宫的一应被褥衣物等,全都是他在重阆城中时提前备下的。
慕从云看着他忙忙碌碌,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弯了下唇。
而沈弃也十分满意地看着柜子里的衣物。
慕从云在吃穿上十分粗糙,为了图方便他衣裳从里到外全是白色,甚至连款式都不带变一下。趁着在重阆城中休整的时日,他去城中的铺子定制了一批衣物,顺带将自己曾穿过的几件法衣着人修改之后,也混入了其中。
眼下慕从云身上穿着的法衣,正是他的。
沈弃瞧着一无所觉的人,愉悦地眯了下眼,打心底里生出一种隐秘又饱涨的满足感来,仿佛将慕从云打上了他独有的印记一般。
他扬起笑容凑到慕从云面前,拉着他的衣袖亲昵道:“准备的被褥不够,我先在师兄屋里将就一下行么?”
察觉对方一再的妥协纵容之后,沈弃在这些日常小事上并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小心思。
朝夕相处这么久,慕从云就是再迟钝,也多少能看出来沈弃是故意在找借口。但看着他期待的神情,他却生不出拒绝的心思来。
从前的排斥与抗拒,如今回想起来,仿佛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
慕从云轻轻“嗯”了一声。
沈弃立即翘唇笑起来,正要说什么,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
他的话头一顿,皱眉道:“外头怎么这么吵闹?”
“兴许是其他宗门的弟子到了。”慕从云猜测道。
毕竟今日来学宫报道的不只玄陵弟子。
“我出去去看看。”沈弃说了一句,便往外走去。
还没等他走出院门,就听一道骄纵的声音道:“这院子也太破了,还不如我在……在家中的书房大。这么点地方竟要三个人住。”
“这里不比家中,你若住不惯,回去就是。”另一道声音冷声回道。
那两道声音还在对话,沈弃却已听不进内容。
他定定站在原地,隔着敞开的院门瞧见半个熟悉的侧影,只觉得一股戾气控制不住地涌上来,几乎叫他控制不住杀意。
阴骄,阴雪。
久远的名字从喉头滚出来,沈弃满面阴鸷地转了下指间的锁红楼,心头恶意翻滚。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再装
天外天隐匿在无妄海之上,平日里几乎不与西境往来。只和少数大宗高层之间保持着通讯。除非事关十方结界和西境安危的大事,否则几乎不会踏出天外天。
根据沈弃上一世的记忆,烛龙一族真正出世的时间,是在他终于寻得“火精”摆脱了孱弱之躯回到天外天,却意外得知殷秉衡要挖他的护心麟去修补十方大阵,仓促之下逃离天外天,整个天外天联合西境各宗门追捕他之时。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火精”能替代护心麟,补他先天之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在他出生之前,族中长老便有预言,说返祖之龙将纵横蚀雾海,是救世转机,可带领烛龙一族重返荣耀。殷秉衡以为他便是那条预言之中的“返祖之龙”,故而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悉心照料。
可没想到他破壳之后,却因为天生缺了一片护心麟孱弱无比,彻底打破了殷秉衡的希望。
之后殷秉衡再未多看他一眼,但他却在苦苦钻研之后找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他们重新解读了预言,认为他依旧是救世转机,只是他不是救世之人,而是一个引子。
祖龙烛九阴为上古神祇,长居钟山。传闻中他睁眼为日,闭目为夜,所掌火精能照亮幽冥,烧尽一切污秽之物。但他陨落之后,钟山沉寂,火精亦遗落。无人再知其踪迹。
烛龙一族的古籍曾有记载,在很多年前,族中也曾有过一条“天缺之龙”,因为天生缺少护心麟,孱弱命短。但后来这条“天缺之龙”长途跋涉抵达钟山脚下,烛九阴见之怜悯,以火精凝出一片护心麟赐予他。
当初沈弃正是在族中古籍找到了这么一则记载,才下定决心离开天外天,去西境寻找火精踪迹。
十二岁离开天外天,他在西境和酆都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