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抬手揉了揉额角,正?色道:“不论他是何意图,都不会?得逞。诸位放心,我?定会?将王大人平安带回来?。”
王先生拍拍苏源的肩膀:“尽力而为。”
王一舟再怎么也是三?品大员,纵使被扣上杀人犯罪的帽子,也轮不到曲知府处置,而是上报京中?,由弘明?帝发落。
王一舟在朝十?数年,弘明?帝又岂会?不知他的品行。
这是最坏的情况,过程可能坎坷些,好在他最后?都会?平安无恙。
“我?心中?有数。”苏源应了声,快步跟上曲知府等人。
灭门案情节极其?严重,因太过血腥一夜之间传得人尽皆知。
府衙栅栏外挤满了人,他们对着公堂上跪着的男子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真惨呐,一家五口人一个不剩,连三?岁娃娃也不放过,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真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知府大人不是去拿人了,要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
“里头那小子也是运气好,看到凶手的脸还能活下来?。”
“看知府大人那架势,凶手别再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不可能吧,这年头但凡有点身?份的,谁想?不开?杀人”
“知府大人回来?了!”一声高呼,打断前面那人的话。
百姓们举目四望,不远处知府大人带着衙役并两个男子走近。
那两个男子着一身?红色官服,不论年轻的还是中?年的,俱都气度不凡,衿贵得叫人不敢直视。
“不是说去捉拿凶手,凶手呢?”
“有没有可能,那两位大人就是”
“你在说什么屁话,人家都是官老爷了,犯得着把?人一家五口全杀了吗?”
“我?就这么一猜,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规定当官的不能杀人?以前鱼肉百姓的贪官酷吏还少吗?”
不论他们如何议论,目光始终追随着苏源一行人进入公堂。
红色官服的中?年官员立于堂下,知府大人在“明?镜高悬”牌匾下正?襟危坐,面貌俊美的年轻官员则端坐一旁。
众人见状,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不会?吧,他真是杀了姚家人的凶手?”
“他图啥啊,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公堂上,曲知府居高临下地睨着王一舟,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攥住惊堂木,猛一拍:“王一舟,你可知罪?!”
没等王一舟答话,苏源先开?口了,好心纠正?的口吻:“曲大人你这不对,应该先问目击者发现凶手的时间地点,他是如何脱身?的,以及指证凶手是王一舟的依据。”
曲知府眉心直跳,想?说你一个旁听的,哪知道该如何审案。
随后?就听苏源施施然道:“当年本官在松江府为官时,不论是命案还是其?他大大小小各种案件,都是按照这道流程来?的。”
苏源诧异地瞥了眼曲知府:“曲大人为官多?年,不会?不知道吧?”
曲知府:“本官”
俩字儿刚出口,就又被苏源打断:“罢了,是苏某冒昧了,不该打断您审案,曲大人您继续吧。”
曲知府:“”
知道冒昧你还说!
被苏源这么一打岔,他好比那戳破了的气球,气势泄得一干二净。
“多?谢苏大人提点,方才本官一时情急,忘了审案流程。”
苏源文雅一笑,不再言语。
瞧着倒像是将公堂全权交给曲知府。
饶是如此,曲知府也不敢放松警惕。
苏源这厮有一千六百个心眼子,比筛洞还要密集。
他越是好说话,就越代表他正?憋着坏,最容易趁人不备窜出来?咬人。
一击致命。
曲知府心下腹诽,端着表情看向身?材矮瘦的男子:“张保,你昨夜为何出现在姚家附近,又是如何发现的凶手,与?凶手擀旋从而逃出生天的,以上种种,还不从实招来?!”
张保跪在堂下,打着补丁的粗布短打上沾着血,额头更?有血痂凝固,瞧着很是狼狈。
“草、草民昨夜出去喝酒,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个人手里拿着把?剑,一剑捅穿了姚家的那个孩子。”
“草民当时就吓得酒醒了,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引来?凶手的注意。”
“他一路追着我?,掐着我?脖子想?要灭口,草民竭力挣扎,弄得浑身?伤才得以逃脱。”
曲知府觑了眼苏源,又问:“张保,你再确认一遍,凶手是不是你身?边那人?”
张保缩头缩脑地看向王一舟,眼光触及他那张脸,当即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到衙役身?后?。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饶了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