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胭脂。
如今真用了胭脂,竟又觉得他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神采,本来颜子衿还以为男子涂了这么浓的胭脂,多多少少会有些女儿气,可颜淮却半点瞧不见,反倒有几分浑然天成。
颜子衿涂着涂着不由得膝行靠近几分,她神色认真,微垂着头,鼻息轻轻喷洒在颜淮唇上,颜淮仰着头不敢乱动,可喉结却不由得一颤,一时心动,伸手扶住她的腰。
颜子衿被吓了一跳,连忙停下手上动作,见自己几乎要贴在颜淮身上,呼吸霎时间紊乱起来,她立马退开坐回去,接着便被颜淮捏住了手,他将颜子衿的手翻过,将手背面对自己。
那道被烫伤的伤疤突兀地落在颜子衿手上,那木柴不仅仅烫伤了手背,还烫伤了手腕内侧,虽已经消了水泡结了痂,也用了最好的药,但还是极为可怖。
颜淮一向受伤惯了,自己不在意,但不代表不在意颜子衿,他岂能瞧不出这伤的严重,要是这伤再重一些,或是处理得再晚些,这手便就废了。
颜子衿从出生开始便在父母宠爱中长大,生得玉雪可爱灵动乖巧,又惯会嘴甜哄人,莫说颜家的叔伯姑婶见了,都抱着舍不得松手,就连祖爷爷那样人人惧怕不苟言笑的人,见了她都舍不得发脾气。
父母自然最是疼她不过,颜淮得了空也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生怕她跌着摔着,不小心生了病更是心疼,颜子衿那时家里最小,被惯得像个小霸王,发现自己生病后大家更对她千依百顺,越发无法无天,使尽浑身解数趁机撒娇,颜淮拿她没一点办法,自然说什么都答应。
自小到大,颜淮想方设法将她护得万般周全,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让人伤到她分毫,颜子衿在家中,最多也不过刺绣时被针不小心刺破指尖,哪里忍心让她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可如今那本该细细养着玉葱般的手,不仅手背上突兀地生了一道疤,十指和手心因为做活变得粗糙,更不用说还有冻疮留下的痕迹。
不由得捏紧了颜子衿的手,又不敢太用力,颜淮咬着唇,许久才闷声道:“疼吗?”
“不疼,毕竟受了伤自然会留疤,不过再养养也就落了,”颜子衿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早就习惯,“没想到木檀她们竟然还带了玉花膏来,你也清楚这药最是有效,之前手心的伤半点疤都没有留,她们日日替我上药,弄得满手滑溜溜地,连笔也不好握。其他的么……其实我也不怎么在意,毕竟时候在家我玩雪也生过冻疮,算不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