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准的了。
他如今兼着礼部侍郎,正三品,通政使亦是正三品,从品阶上说并没有晋升。
但,通政使是何等重要,大九卿,远非一个礼部侍郎可比!
从前寿哥也曾说过想把他调回通政司,但,他从没想过再回去时会是通政使。
他第一反应便是朝中又有什么大事了吗?王华致仕,杨廷和丁忧,若是王守仁入阁,另一个是谁?需得调他回京平衡……?
然,杨慎那日离别时的话语再次回响在他耳边,而前世的历史也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他心下长叹,无论如何,必尽所能,护好寿哥,守好今生的大明,无愧本心。
忽听得那边沈理大喜道:“这下正是承了三太爷的衣钵了!”
沈瑞醒过神来,忙又向刘祥云道谢。
但心里却是有些恼了这厮跑这儿来耍心机。
那寿宁侯府为女婿谋的是左右通政的位置,若他沈瑞做了通政使,沈瑾要避嫌,这官儿便又泡汤了。
刘祥云这是分明是故意当着沈瑾面儿说的,不是挑拨也是存心刺激沈瑾。
刘忠这一伙儿既是小皇帝心腹,那同太后、同张家十之八九是有龃龉的。
这事儿,哼,待他回南京,会好好同刘忠说一说的。
那边沈瑾却也是一脸欢喜,不带丝毫尴尬。
在沈理落后沈瑞刘祥云几步,扭头看他时,沈瑾才小声笑道:“理六哥放心,我是真心为瑞弟高兴。”
他手抚过那些石柱,似是解释,似是自语道:“自己赚来的,才踏实,才荣耀。我寒窗苦读那许多年,才有的今日,而瑞弟亦是一步步艰难走来,殊为不易。这是他应得的,他自己赚来的。他的荣耀。可敬不可嫉……”
沈理欣慰一笑,拍了拍他,与他并肩而行。
忽的那边有人大呼小叫,近了些才发现是沈家七房的人,那人是远远看见沈瑞这一行人,便焦急大喊:“二爷!琴二爷!二奶奶发动了!”
被在后头慢悠悠跟着的沈琴登时变了脸色,“哎呦”了一声,喊着“不是说还有半月吗,怎的这就发动了?!”也顾不得与沈瑞沈理等人告罪,撒丫子便跑。
沈琦在后面连忙喊道:“你急个什么!回去先把素服换了,燎火熏衣净手去了晦气再去孩子那院啊!别冲撞了!”
沈琴遥遥应了一声,已是挤过人群,没影儿了。
沈瑞笑着摇头,向刘祥云道:“失礼了,小刘大人勿怪。”
刘祥云笑眯眯道:“哎,这是大喜事!沈大人客气了,沈家喜事连连,小的今日必得讨杯喜酒沾沾喜气呐。”
说话间,众人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下得石桥往回赶去。
那“贤妇桥”静静立在秋日艳阳下,崭新的石料闪着温吞的光芒。
不远处,沈氏宗祠,香烟袅袅不绝。
(全文完)
杨恬这才作罢。
杨慎启程时,沈瑞夫妇俩带着孩子在渡口相送。
杨慎此时还不忘郑重叮嘱沈瑞道:“恒云,为人臣者,还当尽力劝谏才是。”
“‘今皇天所付之中国在陛下,祖宗所传之位器在陛下,两宫之孝养在陛下,臣民之覆庇在陛下,奈之何其不重且慎也。’”他道,“我折子里这般写,心里也是这般想的,江山社稷,如何能不慎之重之。”
“恒云,我见你为山东、河南所做,皆是为百姓谋福、为大明谋万万年,甚至不惧得罪宗藩权贵,毫不惜身。然我不知为何此次你不肯上书劝谏。”
“难道不正当多多劝谏皇上,对这万千黎民、万年社稷慎重以待吗?”
沈瑞一时无以对,只能苦笑不已。
杨慎并不逼着他承诺什么,转而又道:“父亲此番丁忧,内阁还不知怎样变化,王阁老他肚量……”却终还是隐去肚量太小这句。
杨慎到底是李东阳的弟子,对于王华百般打压李东阳门人,打压功臣杨一清,他很是不平。
只是提醒般道:“王阁老未必事事谋划皆为你好,父亲不在朝中,你在外任上,只怕也不如从前便宜。”
沈瑞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明白,就比如边关马市这事,师公并不会因为他沈瑞而放弃借马市打压杨一清。
此一番杨廷和丁忧,内阁又空出个位置来,又有南征诸多功臣待封赏,又要削掉那些有通藩嫌疑之人,朝中还指不上怎么变化。
杨慎似看出他的踌躇,拍了拍他肩膀,道:“若是皇上召你,你便回京吧。在皇上身边,皇上信你,你做事总会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