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拳打脚踢。
“那些都是四处抢劫的水匪,你当他们是兄弟,人家当你是傻子!还派你这个愣头青来掘官府筑的堤?”
“你知不知道今夜万一决堤,多少百姓会被水冲的家破人亡吗?”
“幸亏陛下宽容大度,否则你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陆返动了动嘴唇,垂头丧气地埋着脑袋,无言以对。
萧青冥慢悠悠道:“既然你不愿意与官兵为伍,朕也不强求。”
陆返惊讶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皇帝竟然当真如此宽宏大量。
萧青冥转头看向江明秋:“汛期在即,不能再让水匪耽误我们的工程进度,明日你便与陆指挥使一起,带领水师官兵去荆湖剿匪。”
“除了那些水寨的头领以及死硬派,最好还是以劝降为主。”
江明秋半跪行礼:“臣领旨。”
就在陆返忐忑不安地想着皇帝会如何对待自己的时候,萧青冥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他靠在椅中,从喻行舟手里接过一碗冰糖藕蜜羹,一勺一勺往嘴里送,漫不经心道:
“至于你,嗯……你既然跟那些水匪是兄弟,明天你们就把他这个二当家绑在船头,看他那些讲义气的好兄弟,会不会来救他吧。”
陆返:“……”
可恶,说好的宽宏大量呢?
奉朕之命
第二天。
荆湖平静的湖面忽然被几艘大船破开, 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五艘双桅杆楼船组成的船队上,水师官兵们密密麻麻站在甲板上,手持弓箭, 腰悬长刀。
其中领头的楼船船头,高高竖着一根木桩, 梁家寨二当家陆返正被结结实实捆在木桩上,黑着脸,偷眼看着一旁面色肃然的二哥陆知, 在心里骂骂咧咧,敢怒不敢言。
五艘大楼船一路挺进荆湖,笔直朝着梁家寨的方向而去, 行动大张旗鼓, 没有做任何掩饰,沿途早被周边的渔民和水匪探知, 消息飞快传到了梁渠耳中。
梁家寨里, 大当家梁渠和各个小头目,还有其余几大水寨寨主坐在堂中。
众人议论纷纷,皆面露焦虑之色:“官兵怎么来的这么快?”
梁渠手提大刀, 一刀重重砍在桌角, 顿时削去一截朽木,他冷哼道:“陆返这个小子果然不可靠。”
“昨天让他带两百人去破坏堤坝, 半途临阵退缩,什么也没干, 竟然还中了官兵埋伏, 最后只逃了几十人回来, 剩下的全部官兵捉了。”
“现在陆返那厮还被捆在船头示众, 真是丢尽我们荆湖水寨的脸!”
一个小头目犹豫道:“那咱们要不要去营救二当家?总不能让他一直被这么捆着吧?”
梁渠皱眉道:“那群官兵明摆着就是拿陆返作诱饵, 引我们兄弟去救,好一网打尽,否则的话,咱们这么多船和寨众,分布在荆湖不同的地方,官兵哪里能一一寻到?”
“若是去救,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众人吵嚷之际,梁渠看向一旁的水圣爷,问:“水圣爷爷可有破敌之法?”
水圣爷揉弄着肥阔的耳垂,沉吟片刻,道:“大家不必慌张,你们想想,前些年又不是没有官船过来剿匪过,那又如何了呢?最后还不是无功而返?”
“而且,听下面人来报,说官兵才五艘大楼船,这些水兵在河上和海上行走惯了,根本不知道荆湖的情况。”
“楼船看着威猛,实际上不好掉头,行动也慢,最依赖大风。可是咱们荆湖并不比江河,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风,水流也平缓。”
“咱们的渔船小而轻巧,划起来可比那些笨重的大船快多了,咱们要打就一拥而上,要跑就一哄而散,官兵怎么追得上咱们?这也是以往官船每次来都铩羽而归的原因。”
水圣爷慢悠悠分析,众人听着都明白这个道理,纷纷点头,露出自得的微笑。
“依我之见,不如趁此机会,大挫一番官兵的锐气,将他们彻底赶出荆湖。”
“如果能一举大破官兵,咱们再把此事往河神之怒上引,他们拦河修堤的事也会受影响,岂不是一举两得?”
“可是官兵实力厉害,咱们按老法子攀上大船,也打不过他们。”一个小头目依然眉头紧皱,他正是那夜偷袭萧青冥的船反而被官兵打杀一通,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梁渠咧嘴一笑,冷冷道:“这还不简单,楼船目标大,眼下天旱酷热,有风无雨,最怕火烧,咱们将他们引到芦苇荡附近,用火攻!烧船!”
小头目震惊地望着他,结结巴巴道:“可是咱们还有百来弟兄,还有二当家都在官兵那呢……”
梁渠眯了眯眼,颇为遗憾道:“那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实力不济,再说,官府抓住了二当家的,岂能饶过他?早晚都要砍头的,早一刻晚一刻罢了。”
“为了咱们荆湖水寨大部分兄弟的命,也只能牺牲他们了!”
水圣爷和其他几个水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