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的俏脸跟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莫雕氏一摆手,一个侍女不知就从哪儿钻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
莫雕氏接过来,递给荼狐,荼狐糊里糊涂的就接在手中。
莫雕氏轻轻一推荼狐的后背:“闺女啊,机会,是要自已去争取的!快去,给大王送杯奶茶。”
荼狐这才发现,被干娘拉着一通谈心,这时竟然走到了瀚王的议事大帐旁边。背心吃她一推,便糊里糊涂地向那大帐走去。
……
一杯奶茶,喝在口中。细细地品咂着那微带咸味儿的奶香,回味着奶香中淡淡的茶意,靳无敌感动的泪都快下来了。
山上的物资,越来越少了。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么说也不对。
他现在守着一座金山呢,六曲楼四百多年的积累,财富之庞大,实在是富可敌国。如果把这些财富都抛出去,可以把市面上的硬通货也砸低四成的价格。
可是,他现在需要的是能吃的东西,他现在被死死围在六曲山上,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战士们已经开始把那些受了伤的、老迈些的马杀来吃了,否则仅靠山上的粮食,根本不敷食用。
山上,能吃的野菜野果也都挖光了摘光了,树木也拿来烧了火,整座山已经变成了一座难民营,一群守着金山,缺衣少食的难民。
“不能再等下去了!”
勒无敌目光幽幽,仿佛一条受了伤的狼:“我,犯了一个大错误!”
沙哑的声音,在洞穴中轻轻回荡着,几个部落首领静静地守在周围,摒息听着他说话。
靳无敌道:“瀚军刚刚围山的时候,我们就该冲下山去的,我不该寄望……寄望于他们粮草供给不上,自行溃散的。结果,最先撑不下去的,居然是我们!”
靳无敌痛心地惨笑两声,道:“现如今,军心士气涣散,而敌人在山下早已利用充裕的时间,将整个阵地布署得难以攻克。这番突围,只怕……凶多吉少!但是……”
靳无敌站的笔直,厉声道:“我们是不会被全歼于此的!我们总有人能逃得出去,只要逃出去哪怕一千人,我们就有机会,重新掌握草原!三山人早晚会离开,草原,早晚还是属于我们的!”
靳无敌一指靳尚,道:“我若死了,左贤王便是我草原之主!左贤王若死了,右贤王便是我草原之主!依次往下,生者,就是承担光复我草原荣华之人!”
火把之下,靳无敌颊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明天一早,将所有能吃的都拿出来,让儿郎们吃一顿饱饭。山窟中的财宝,任由大家拿取,谁能揣多少揣多少,一旦杀出去,这就是我们招兵买马的本钱!现在,各自回去,整肃本部,破晓时分,下山!”
众头领没有人说话,一种悲壮的气氛充溢了全场。
他们向靳无敌默默地抚胸施礼,然后默默地向外走去。
右贤王紫叱拔默默地跟在靳尚身后,似乎心事重重地忘了方向,靳尚向岔路走开了,紫叱拔竟也跟了过去,全然没有发现这是回他所部的道路。
走在更后边的右谷蠡王赤哲奴邺忍不住轻唤了一声:“紫叱拔大人,这边……”
紫叱拔充耳不闻,依然心事重重地跟在靳尚后边,赤哲奴邺还要呼唤,脚跟突然被人重重地踢了一下,扭头一看,却见左谷蠡王佑阿帕尔加向他使了个眼色,赤哲奴邺忽地憬然,立即闭上了嘴巴。
已经走开一些的左大将希加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微妙的一幕,马上低声唤道:“几位,且住!”
几位大将、都尉、大当户、骨都侯都站住脚步,向他看来。希加左大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看,我们且不忙着回去,不妨,在此听一听消息。”
其中一个鲁莽些的问道:“不是明日一早下山么?还听什么消息?”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俱都沉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
走进大帐的时候,因为刚饮了酒,杨瀚和李淑贤脸上都还带着几分兴奋之意。
杨瀚道:“随便坐,不必拘束。”
李淑贤狂士风范,因为喝了酒,毫无掩饰,便也不推辞,瞧见地上一张熊皮,硝制的毛绒绒的甚是舒坦,便脱了靴子,连袜子都解了扔在一边,赤着双脚踏上去,一屁股坐下,极舒坦地歪了身子,一手支着下巴。
杨瀚解下了外袍,往帐壁上一挂,挨着被褥,也坐下来,双手扶膝,因为饮酒和舞蹈,呼吸和心跳仍有些快。
“征服南秦草原,李淑贤,你为首功!”
杨瀚沉声道:“你的才学,寡人已看在眼中,要大用你。”
李淑贤情不自禁地坐直了些,以掩心中的激动。
杨瀚道:“这草原上,接下来已经没有你的用武之地了。草原之上,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去做过多的经营。莫雕氏倒还乖巧,兼之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