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移驻大泽城,这意味着,南疆三方势力中最为强大的秦人,已经被他彻底征服。
大泽城还是那般,虽然名曰为城,却没有城墙,只是密集的建筑物的组合。
渐渐靠近,便见幢幢屋舍鳞次栉比,除了道路,还有一条条河道,穿插期间,许多屋舍前窗是街,后窗为河,河上还有两头尖翘的船儿灵活的游鱼一般穿梭着。
李淑贤没有跟杨瀚来大泽,自那晚明白了杨瀚的用意,次日一早,李淑贤便快马加鞭直奔忆祖山去了。
当然,他也没忘了带上骊珠。这位草原女子身材比他高大许多,体魄健美、性情爽朗。大概是李淑贤自己不但生得瘦小猥琐,性情也阴鸷了一些,反而更喜欢骊珠这样的姑娘。
杨瀚骑在马上,旁边伴着一辆巨大的豪华马车,正是当初孟展的那台豪车,此时住的却是小谈和她的义妹荼狐。
荼狐再次坐上这辆车子,究系什么心情,那就没人知道了。小谈看过这车,觉得华美舒适,邀荼狐上车时,还当她是初次乘坐此车,还拉着她的手,带她各处看过。
瞧着原是自己卧榻,如今已经变成小谈寝室的所在,相信荼狐的心情终究是不甚自在。
前方,一名斥侯策马过来,到了杨瀚面前,伫马抱拳,禀告道:“大王,胡太守携大泽军民士绅郊迎十里,已经等候了近一个时辰了。”
杨瀚一听有些不悦,挥挥手让他退下,自言自语道:“这个胡可儿,搞的什么名堂!寡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搞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女人呐,就喜欢整些花里呼哨、华而不实的东西。”
荼狐正趴在窗口,好奇地观望大泽山水,听见杨瀚这番牢骚,急忙缩身回去,看看自己身上刚换的耦合色的糯裙绣装,心中暗想:“莫非他是讽刺于我?”
稍稍一打扮,这荼狐就娇艳欲滴,不可方物了。其实荼狐现在哪有心思打扮,尤其是恨极了的那个姐夫不知死活了,偏生这又冒出个姐夫来,荼狐心里着实腻味,虽有干娘指点,却是根本不想招惹他。
只是,姐姐小谈很宠她,非要将她如此打扮。
荼狐可不知道这是因为小谈在小青和千寻面前屈居下风,安全感不足,所以在物色盟友,不好拂却她的好意,谁料这才刚刚打扮好,就听到杨瀚这么一番话,难免疑神疑鬼的。
不一会儿,又有一名探路斥侯返回,旁边还伴着另一名骑士,马上的人看来有五旬上下。待那人到了面前,下马拜倒,自报身份,杨瀚才晓得这是胡可儿的一位本家伯父,名叫胡充正。
胡充正毕恭毕敬地道:“今大泽尽归大王,但大泽军民上下人等,既不曾拜谒天颜,也未尝见过大泽军威之盛。
是以太守虽觉兴师动众,未免有扰民之嫌。但大军征服南秦草原,大胜而来,无论是为大王贺功,还是沐恩于大泽民众,还是有必要举行一次盛大郊迎的。太守派小臣来,还要冒昧商请,请大王摆仪仗、赫军威,隆重入城。”
“嗯?”
杨瀚刚要表达不悦,心中一品咂,忽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心中反复思量几番,颔首道:“寡人知道了!去告知胡太守,准备迎接三军仪仗,巡城!”
那胡充正大喜,连忙拜谢领命,匆匆而去。
旁边徐不二想了想,忍不住道:“大王,咱们的大军不是屯驻城外么?城里,有地方住?”
杨瀚乜了他一眼,道:“蠢材!炫耀了军威之后,自可穿城而过,从其他道路出来,驻扎城外。”
徐不二咧嘴笑道:“哦哦哦,原来如此,臣明白了。”
徐不二马上命人传下将令,将杨瀚的意思晓谕各部将领,待大军赶到十里亭……嗯!这竹亭,一看就是新搭的,想来大泽连个城墙都没有的地方,以前也没这种讲究。
但那里站的士绅耆老倒是不少,一见杨瀚黄罗伞盖到了,呼啦啦便拜倒在地,胡可儿在最前边,娇声引唱:“大泽军民士绅,恭迎我王!”
杨瀚翻身下马,面带微笑地走上前去,虚扶一把,引起胡可儿,再一扬手,道:“众卿都起来吧!”
大泽士绅纷纷起立,虽不敢正眼对视,但少不得偷偷瞟视,一看这瀚王果然极显年轻英俊,眉宇之间英气勃勃。
有人便想,难怪我南疆诸国甫立,便纷纷给打了个晕头转向,若论我们两任皇帝的品相气度,实是不能与这瀚王相比?
另有人则想,噫!瀚王竟是如此年轻英俊?啊!原来以为,可儿是为了家族,以身事魔,如今看来,能侍奉瀚王枕席,也不算委曲了她。”这样想的,自然是胡家长辈。
杨瀚即兴发表了一番讲话,对于征服秦人草原的赫赫军功,只是略略一提,这些人得到的小道消息,远比真实情况还要恐惧,杨瀚实在用不着自吹自擂。
倒是对安抚大泽的事,杨瀚着重地说了说,毕竟,将来保障大泽顺利运转、国计民生不至于受到太多影响的关键,还是要依靠这些官吏士绅,得先稳定他们的心意。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