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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不是主要的街道,行人不多,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安乐侯府的牌匾时,却见一行三人从对面走来,到了安乐侯府门前,就停下了。
杨三寿心道:“陛下已经是落了翅的凤凰,而且,我只是一介小民,又打算随了白公子去修仙,这才不避讳去见陛下一面,尽一份情意。这一行人却不知是哪位孟国旧臣?不怕杨瀚大王心生忌惮么?”
杨三寿心里想着,便放慢了速度,甚至不刻意向那边望去,只用眼角儿捎着,扮成一个路人模样。
就见那三人到了安乐侯府前,纷纷扳鞍下马,将马系在拴马桩上。
那原本紧闭的大门儿开了,有两个身材魁梧健壮的不像话的门子迎了上来,两下里对答几句,那一行人便进了侯府。
杨三寿用眼角儿捎着,见那三人两男一女,个个佩剑,心中便生起了疑窦,又见那身材魁梧、门神一样儿的两个门子待那一行人进了门,便匆匆关了大门,关门前还向左右探望了一下,形色鬼祟,心里更是突地一颤。
“不对劲儿啊,若是陛下旧臣,我都认识的,那些人看起来没有一个面熟,服饰更是有些异域风情,这能是什么人?”
杨三寿能成为孟帝孟展身边的侍内总管,自然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俟察觉不对劲儿,立即打消了前往侯府的打算。
他照样儿前行,目不斜视、步态悠然,就跟逛大街儿似的,从安乐侯府前,慢悠悠地逛了过去。
孟展这几天很烦闷,他的活动空间,只有这一幢宅子。
只要想走出去,门口那两个魁梧的仿佛能把他装进去的门子就会毕恭毕敬地告诉他:“侯爷您最好还是就在府上待着,羊公公特意吩咐过,外面不怎么太平,我们务必得保证侯爷您的安全,不然,羊公公可不会放过我们。”
可这宅子太小,孟展身边,只有魁梧的门子、魁梧的花匠、魁梧的厨子、魁梧的小厮,他用惯了的侍从一个都没有。
他的妃嫔和宫娥,也都另居于他处,他在这牢笼中,真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现在这牢笼进一下缩小了,秋色已深,现在他想到院子里站站,都会有个魁梧的大汉凑过来,很关切地告诉他,秋意浓重,易着风寒,侯爷千万要保重自己。然后就很亲切地把他架回屋里去。
以前,三不五时荼狐来一趟,虽然每次都冷着脸儿,可是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是额外的惊喜了。
而这几天,荼狐也再未露面,一向讲究风度的孟展已经懒得打扮,也懒得再赋诗作词,整日披头散发,懒散在房子里,浑浑噩噩,简直要被这种沉闷的生活憋疯了。
此时,他正盘膝坐在小几前,拿着一个鸡蛋,无聊地竖起。只一下,那鸡蛋就稳稳地立住了,孟展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连着竖了几天的鸡蛋了,如今对于竖鸡蛋他已大有心得。
这时,门扉一开,管家老郑走了进来。
这老郑就是羊皓面前时的第“肆十柒”号,老郑道:“侯爷,羊公公安排我等来侍侯侯爷,只考虑到了侯爷的安全,却忽略了我等粗手大脚,不会侍候人,以致前几日侯爷生了一场大病。
羊公公知道后,十分生气,很是训斥了咱一番。叫咱寻摸几个心思细腻,会侍候人的下人照顾侯爷您的起食饮居。咱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是找到了几个合适的人选。”
老郑说到这里,侧身向外喊道:“都进来吧。”
门外立时走进三人,两个青衣小仆,年岁不算高,十八九岁,眉目清秀,另一个绿裳少女,体态娇小,步履轻盈,眉目如画,宜喜宜嗔。
久不知“肉味儿“的孟展顿时两眼一亮,盯着那少女脸上浅浅的醉人笑涡儿舍不得挪开眼睛了。
老郑道:“这三人,侯爷可还满意么?”
孟展喜不自禁,连声道:“好好好,很好,本侯很满意,代本侯谢过羊公公。”
老郑道:“侯爷满意就好。你们三个听了,从此以后,你们就要好生侍候着侯爷,侯爷要是有什么不妥当,我唯你们三个是问。”
两男一女连忙恭声应是,老郑哼了一声,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孟展分了分披散的头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孟展虽是问着三人,但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只盯着那有着醉人酒涡儿的美少女看。
一个少年欠身道:“小人姓伊,名叫伊吹!”
另一个少年欠身道:“小人姓俊,名叫俊之介!”
酒窝少女浅浅一笑,软糯中有些鼻音儿特点地道:“婢子姓蔡,闺名小菜,蔡小菜,见过侯爷。”
孟展听了那香甜软糯的嗲嗲嗓音,整个人都要化掉了,他相信,这绝对是他一生中所见过的,最开胃的一道“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