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公子虽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但骨子里存在着的男性本能哪里会放过此等天赐良机。
小娘子的脚踩在他肩膀上,隔着布料,他能感觉到那股柔软的温度。
男人眸色一暗,没有打招呼,直接直起了身。
陆婉吟本就踩得心中忐忑,在空中摇摇欲坠,因为扶苏突如其来的动作,所以差点后仰摔倒。
“啊!”陆婉吟害怕的惊叫一声,站在高处的失重感席卷而来。
扶苏伸手,一把握住她的小腿,帮助陆婉吟站稳。
小娘子双手死死拽住藤蔓,七扭八歪地站稳。
扶苏虽单薄,但意外的很稳,等她终于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那两只伏在她小腿上的手咻然往下滑去,像一尾游鱼一般,隔着裤脚摩挲她的肌肤,直到一把握住她的脚踝。
其实动作也没有出格,若说寻常,确是寻常,挑不出什么错来,自然极了。可陆婉吟就是觉得不对劲,浑身都不对劲,尤其是那双小腿,以及现在被紧紧握着的脚踝。
小娘子深吸一口气,她悄悄往下瞥一眼。
昏暗光线中,男人正仰头看她,嘴角擒着笑,端的一副翩翩公子之相,眼睛却亮得惊人,令陆婉吟心中蓦然一惧。
“送你上去。”
男人哑着嗓子说完这四个字,陆婉吟突然感觉自己脚上覆着一只手被狠狠揉搓了一把。
那指腹略过她的脚趾,划过缝隙,按着脚尖,动作凶狠,与扶苏给人的端方感觉完全不同。
男人扣住她的脚,托着脚底,使劲往上一送。
陆婉吟身子一轻,借着藤蔓之势,像是被扔出来一般在地上连滚三下,滚得灰扑扑的,才堪堪停住。
出来了?
陆婉吟懵了一会儿,身上脏兮兮的都是泥。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挂在眼睫上的热汗淌进眼里,辣得她有好一会儿睁不开眼。
手边的藤蔓轻轻晃动,陆婉吟听到男人低低的喘息声。
扶苏要上来了。
陆婉吟迅速起身,走到洞口的时候男人正好爬到她脚边。
相比于陆婉吟的狼狈,扶苏明显要好很多,虽然他身上的衣衫也被夏汗浸透,鬓发散乱,衣襟歪斜,但这并不掩盖他身为京师第一美男子的形象。
“拉我一把。”扶苏似是力竭,他一边喘气,一边跟陆婉吟说话。
小娘子歪头站在那里,突然甜美一笑,然后抬脚……把扶苏踹了回去。
“咚”的一声,男人砸到洞底。
陆婉吟大骂,“你这个趁人之危的臭流氓!”话罢,小娘子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路,突觉脚底刺痛,她才想起,自己的鞋袜还在扶苏那里做“鞋质”呢。
陆婉吟用匕首割开身上的袍子,分别包住两只脚,然后又往脚底塞了一些阔叶,勉强行走起来。
反正她是不可能回去找他的!
陆婉吟万万没想到,自己半柱香之前的雄心壮志会打脸的这么快。
她又回到了这个陷阱。
男人正扶在洞口,伸直大长腿往上探。他曲着膝盖,使劲往上一蹬,在陆婉吟的注视下,终于从洞底起来了。
要不是离得太远,陆婉吟早就上去再来一脚了。
夜幕正式来临,晚间的密林是极黑的。
陆婉吟只能隐隐绰绰看到扶苏的身影,立在那里,像棵挺拔的树。
男人伸手拍了拍衣袍,腰间挂着的一对鞋袜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陆婉吟拔腿就跑,闷头冲了不知道多久,直跑得精疲力尽,双腿虚软,再起不来,一抬头,就见男人背靠大树,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果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明明……是往反方向跑的。
“迷路了?”扶苏挑眉,月色从缝隙倾泻而下,像缀了一片光滑的丝绸。
陆婉吟清晰看到扶苏脸上被自己踹出来的红印子,可最让她舍不下的还是男人手里拿着的野果子。
隔着稀薄而炙热的夏日空气,混杂着青草香的野果味道冲击着她早就饥肠辘辘的胃。那略酸的果香,让陆婉吟原本就干涸的喉咙愈发难以吞咽起来。
男人咬下一口汁水充沛的野果,懒洋洋道:“不想知道杀死你大姐的凶手了?”
咫尺距离
陆婉吟终于明白了这位扶苏公子神袛一般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恶劣的心。
他一直说她心机, 可明明他才是那个最心机的人!他将她捏在掌心里把玩,像戏子一般逗弄,如掐住了蛇的七寸, 捏住了她的软肋, 肆意欺凌。
这并非是一位光风霁月的君子,而是一只潜藏在清冷美好白雪之下的猎鹰。
在这片密林里, 在无光的遮掩下,猎鹰撕开外表皎白的皮囊, 露出了银勾一般的利爪。
而她就是那只被压在利爪下的猎物。
密林内光线昏暗, 四周传来冷寂的簌簌风声。那风从领口、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