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吟缓慢蜷缩起僵硬的手指,指腹摩挲过冰冷的簪子。突然,她的腕子被人握住,那支玉簪到底也没插上去,悬悬地垂在半空中,被男人往外一拨,“啪嗒”一声砸在地上,碎裂成两段。
陆婉吟面露惊色,正欲转身,身子被人往前一按,靠到了梳妆台上。
“你……啊!”陆婉吟话刚出口,突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被人翻转着,勒着细腰,往上一提。
与此同时,男人抬手一挥,梳妆台上摆置着的那些珠钗玉环,金银首饰皆散落一地。
“噼里啪啦”,胭脂翻红,青黛留痕。
梳妆台上一挥而空,陆婉吟被放了上去。她背对着镜子而坐,面前是双手撑在梳妆台上,将她虚揽在怀中的扶苏。
男人身量颀长,与她对视之时,露出白皙纤瘦的下颌线。陆婉吟的目光正直视着他微微扬起的脖颈,又细,又长,喉结轻轻滚动,莫名带出一股压抑的紧张氛围。
“真的不要吗?”男人掐着陆婉吟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陆婉吟后背紧贴着冷镜,双手撑在扶苏肩上。
“不要……”她自以为说的果决,却不知道颤抖的声音已然泄露出了自己的紧张。
扶苏紧紧盯着她,似乎是想透过她这副皮囊看到里面的东西。
可惜,看不清,看不明,看不到。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退,可这个女人总是如此轻易的就能将他激怒。
扶苏伸手,一把掐住她白皙的下颌使劲往上一抬。
“陆婉吟,你是个坏女人。”扶苏的额头抵住她的,语气突然放轻,像是对情人的呢喃。呼吸微重,像是在努力抑制着什么。
如此近的距离,陆婉吟立刻就涨红了脸。
她伸手推拒,男人反剪她双手。
陆婉吟挣扎不过,斥声怒骂,企图吓退敌人,“你下流!”
扶苏眯眼,“下流,你知道什么是下流吗?”
“就是你这样的!”陆婉吟实在是气得狠了,完全不管不顾,只管瞪着人骂。
被骂的人不怒反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呵。”冷冰冰的一个字,伴随着男人俯身过来的阴暗视角。
陆婉吟唇上一凉,心脏猛地一下炸开。
背后是冰冷的镜子,前面是呼吸滚烫的男人。
扶苏的唇,从淡薄的微凉,被她的口脂晕开,变得渐热。陆婉吟挣脱不得,累得气喘吁吁又无法出气,张开嘴的瞬间,男人趁虚而入。
毫无经验而言的两人,男人天生的优势,将陆婉吟激得浑身战栗,紧张不已。
直到陆婉吟几乎喘不过气,扶苏才把她放开。
男人的眸中显出餍足,他盯着她迷离又柔软的眸子,低声道:“这才是下流。”
陆婉吟的眼睫上沾着水雾,还处在震惊之中。
矜持高贵的公子,无耻起来竟是如此让人难以应付,直教陆婉吟丢盔弃甲,步步败退。
趁着陆婉吟发愣的时候,男人双眸一暗,撑在梳妆台上的手往下一滑,掐住她掩在裙裾内的脚踝,使劲一掐。
“啊!”陆婉吟忍不住痛呼出声,疼得面色煞白。
男人的手死死掐住她的脚脖子,任凭陆婉吟如何挣扎都不肯放。
屋内动静太大,大丫鬟听到声响,立刻急赶过来。
她推开房门,只见屋内狼藉一片,那位兴宁伯爵府家的小娘子身上穿着舞服,正坐在那被打碎的珠钗玉环之间,面色涨红,满脸的无措,“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将东西都摔碎了不说,还崴了脚。”
屋内的窗户大开着,沿边粉墙之下,男人屈膝坐在那里,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摇着折扇。薄唇轻抿,唇角有嫣红的口脂晕出,平添几分风情媚色。
秋风徐徐,小娘子软绵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大丫鬟自然不敢苛责什么,只抱怨道:“这些首饰、胭脂除了咱们定远侯府自己的,还有那些舞娘们自己买的也混在里头。”
陆婉吟脸上笑意微僵,嘴唇刺刺的疼,“我,会赔的。”
她哪里来的银钱去赔这么多金银首饰?
陆婉吟想到扶苏,真是气得牙痒痒。
流氓!恶棍!天下第一无耻之人!
可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捏肿了她的脚踝,就是不想让她跳舞。如今她一瘸一拐,别说是跳舞,就是走路都费劲。
陆婉吟换回了自个儿的衣裳,依旧是那个大丫鬟领着她回去。她一出现,众人就被她一瘸一拐的姿势吸引了。
“方才换衣时,不小心崴了脚。”陆婉吟垂着眉目,声音很轻。小娘子脸上绯红已退,除了时不时不规律跳动的心脏,看模样,似乎已与平日无异。
“腿坏了?腿坏了就不能跳了吗?”梁含芸嗤笑一声,往定远侯夫人身上一靠,“你装得吧?”
木樨宴上,梁含芸明目张胆的刺她。
黎淑华坐在那里,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