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事。一个愤愤不平,另一个则觉得理所当然。
林夕听了,才知道那边三个人的身份。再转头看他们,就有了另一番感觉。是啊,世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女人长得如此胖,还曾经许过人,只因为一个月赚八贯钱,便就有两个年轻伶俐的后生如此巴结。男女成亲,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却年轻人凑到一起自己说话。
这样好吗?传下来的规矩,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破坏得一干二净。一个世界没有规矩了,很多事情会让人无所适从。转念一想,这样不好吗?男女结婚,本来就是他们一起生活,当然是自己看对眼了的人最好。接下来的几十年,这一对夫妻要走完余生。
一轮月亮挂在天上,如宝石般,映着幽静的天空。汉水江面上,有画舫在飘荡,客人的嬉笑,伴着丝竹声传出来。汉水的岸边,点着一盏一盏的灯。人们吹着风,在谈笑着。
襄阳府的一切变化太快,仅仅一两年的时间,好似换了人间。不只是市面上繁荣了,人们的生活安定了,随着这些变化,人们的思想也在改变。这改变好或者不好,谁能说得清呢?
林夕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有些痴了。
研究院
林升源走出房来,看着天边初升的太阳,伸了个懒腰。见一边女儿林夕收拾得整整齐齐,在那里喂前天刚养的猫。捏着一点鸡蛋黄,小心翼翼。
看了一会,林升源道:“天色尚早,你穿戴得整齐,要做什么?”
林夕道:“前些日子衙门改了,说我们这些人是伎术官,要给房子住。李唐和李迪,他们两人都分到了房子。我因为是女身,就没有房子,每月加两贯钱。”
林升源道:“加两贯钱,多么好的事!这院子我们租下来自己住好了,免得来了生人不方便。”
林夕嘟起嘴:“两贯钱很多么?这样的地方都租不来!分的房子我看过了,都是新房。每家都是上下两层六间房,还有一个院子呢!像我们人口少的,住着都觉得空旷!”
看女儿不开心,林升源忙道:“以后我是做生意的人,怎么好住那些地方?等到赚了钱,便买一栋房子,住着多开心!我跟你说,现在棉布的价格贵——”
“稀罕吗?”林夕头也不回。“棉布就是再贵,又能赚多少钱!再者说,你跟北地商人做生意,还是用的黄员外的本钱,别人岂不会闲话?几年时间,多少人家破人亡,大家都恨金人呢!”
听了这话,林升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嗫嚅道:“我不跟金人做生意,做生意的是汉人。官府都在襄城设了榷场,我们百姓,做生意寻常。”
“哼!”林夕懒得再说,起身出了门,向城西去了。
六月的天气,太阳升起来没多久,便就像个火球一样,晒得大地都要裂开了。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有的拿手帕包着头,行色匆匆。
到了城西,离衙门不远的一处大房子,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人。林夕找了一会,发现李唐和李迪,急忙过去,与两叙礼。
李迪遮着头顶道:“好热的天!知道天热,观察选了这个时候,还是晒死个人!”
李唐道:“在太平年月,这个时候衙门都已经放假,各自躲暑去了。今年却是不同,这样的天气还要做事。唉,真是命苦!”
周围的人都在叽叽喳喳,抱怨天气太热。襄阳正在汉水边,头上太阳火辣,脚下热气蒸腾,确实让人难受。街的店铺,许多白天都不开了。
等了没有多久,便就有吏人来让大家进去。随着吏人,众人进了院门。
进门就是一个大院子。靠东的地方,搭了一个凉棚,凉棚下面摆开了一大片交椅。旁边有几张小桌子,上面摆了木桶,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众人进了棚子,一个吏人高声道:“各自找位子坐。旁边桌上有扇子,木桶里有绿豆汤,有需要的各自去取。诸位莫要嫌热,观察也是一样,这样的天气来讲话。”
众人嘻嘻哈哈,到旁边取了扇子,拿在手中拼命扇着。有的喝了绿豆汤,很快额头满是汗水,身上倒是凉快许多。棚了下晒不到太阳,没有多长时间,也不似刚才热了。
忙碌了一会,都在座位上坐定。旁边站的有吏人,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林夕拿把扇子摇头,低声问一边的李唐:“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李唐道:“听说不只是襄阳城里,还有新野的许多人,都搬到这里来了。不只是有我们书画的,还有音律的,天文计算的,诸多种地做工的,形形色色。”
林夕听了不由皱起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要做什么?乱糟糟的,反而不好做事。”
李唐摇了摇头:“这世道,许多事情都是以前所没有见过的,我也说不好。”
众人说着闲话,等着王宵猎到来。
过了没有多久,王宵猎与陈与义从后面过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低声对陈与义说道:“这样热的天气,着实不适合做事。今天讲罢了,这几天是不是放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