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到北方。茶叶是日常必需品,不允许官方贩卖,就只能走私了。
汝坟镇近滍水,顺河而下不远是北舞镇,进入了郾城。那里是董平的地盘,王宵猎管不了。从王宵猎治下向北方走私的线路,正在这里。这条路的大部分,还可以借助到襄城县的商路,实在方便至极。
王宵猎对此心知肚明,慢慢形成了默契。沿着这条路,北方运入食盐,南方输出茶叶,是双方走私最大宗的物资。至于北方的马,南方的牛,走是南边颍州的商路。
没有用多少时间,初员外便带了几十个汉子回来。每一个都身强力壮,年轻有力。
沈端一看,不由摇头。这条路自己熟,很显然初员外带来的汉子,并不是本地干零活的人。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他们走私团伙的。如此明目张胆,就有些过了。
到了跟前,初员外跟沈端结算了剩余的钱。但指挥自己带来的汉子,把装枇杷、李子的柳条筐从车上搬下来,装到推来的独轮车上。
林升源和黄员外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忙碌。看了一会,黄员外道:“这些好大胆子!你看有些柳筐里面的枇杷全部坏了,明显里面包着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胡来!”
林升源道:“他们如何胡来?”
黄员外道:“这些筐里必然有禁物。这个初员外,就不怕查吗?”
并无大碍
太阳落下山去,初员外搬完了所有货物,自己找客栈住下了。沈端和林升源、黄员外三人一起出了货场,附近找了一家洁净的酒铺,进去饮酒说些闲话。
酒菜上来,喝了几杯。黄员外道:“虞候,今天初员外的货物里,还可能藏着禁物。你们车队是衙门的,难道不管吗?”
沈端笑了笑,道:“员外也是做生意的人,有货物托我们运,若是半路我们还查验货物,你愿意不愿意呢?我们虽然也是衙门的人,但最重要的是运货赚钱。恼了客人,没有生意,如何得了!”
黄员外点了点头。又问:“就是明知道车上运的是禁物,你们也不管?”
沈端道:“查禁物有专门的官员,路上有巡检,轮不到我们。”
听了这话,林升源道:“这话听着稀奇。你们属于衙门,却不管衙门的事情。”
沈端只是笑:“哪有什么稀奇。不同的衙门,管不同的事情。我们只是运货的,什么查禁物,查逃犯,一概不管。当然,跟一般的百姓一样,专门交待下来的,又自不同。”
见黄员外和林升源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沈端道:“两位员外,我们管着运货。若是赚的钱多了,我和手下士卒到手的钱也多。这世上,哪个会跟钱过不去?”
说到钱,黄员外和林升源就明白了沈端的意思。运不运禁物是衙门的事,没有人说让这些运货的人管,他们自然不管。跟客人搞好关系,日日有活干,天天有钱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几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闲话。这生意沈端已经做了几个月,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向黄员外和林升源说着见闻。黄员外担心着自己生意,不住问襄城的情况。
沈端道:“南北贸易的榷场就在襄城县,那里现在商人云集,极是繁华。我听北边来的人说,襄城不弱于当年的开封府,为一大都会。”
林升源听了连连摇头:“如何比得过开封府?金虏南犯之前,那是天下第一大都会,如今的襄阳只怕也难有十分之一!这样说的人想来是没有见过大地方,才会如此混说!”
黄员外叹了口气:“当年的开封自然如此。不过现在,可再没有当年的繁华喽。北地的商人见多了现在开封府的样子,才会如此说。”
沈端道:“想来是如此了。襄城县的城池本在汝水北边,金人南犯,现在南边又修了城池。我们南地的商人,只是运货到南城。交割了之后,由北地的商人运过汝水。北城的外面又有榷场,有一个金将在那里。没有多少兵丁,金人只是收税。”
林升源道:“若兵丁不多,王观察何不攻过去?”
沈端笑道:“观察要与金人做生意,自然不会在那里打仗。金人明白,也不驻扎大队兵马。”
金军人少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补给困难。颍昌府、郑州和开封府现在人口稀少,征不上粮,支撑不了大军。金军只要收到税,其他事情就不管了。
黄员外叹了口气:“过了汝河,才是大麻烦。北边盗匪多如牛毛,白日持杖抢劫日日皆有。若没有大队人马护送,生意着实难做。”
林升源急忙问道:“员外准备如何?布匹不能在襄城卖掉!”
黄员外道:“我与几位商人一起,雇得有人。不然哪里敢做这生意?不过,雇人的价钱不菲。”
说起此事黄员外便心烦。贩运布匹说是赚多少钱,路上的花费可是不少。
几个饮得微醺,步出酒铺。此时月亮刚刚升起,伴着漫天星斗,天地好似一下清凉下来。
小厮把三人送出门外,道声“慢行”,便就要转身回去。
黄员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