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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2 / 3)

刻,宫院里燥热难耐,俨如盛暑。

当值的宫婢们路过此处,纷纷快步跑过。

寝殿内,宣珩允坐在小书房内,他身后的黑漆檀木镶理石靠背椅上垫着厚厚的羊绒软垫,如此,他执笔的指骨仍旧抖得厉害。

寒毒第二日,身体所承受的痛苦并没有因为时间而适应分毫,每一寸的蚀骨寒痛都直扣神魂。

崔旺抱着一件大氅进来,要给他披上。

这时,那只黑羽鸟从高穹俯冲之下,趁着敞开的雕纹木门直直闯入,它半拢羽翅,在梁下低掠而过,双爪停落在白玉笔洗的沿上。

宣珩允放下指间狼毫笔,去取鸟腿上的信笺,只是,在冷白无血色的指尖将要碰到铜制信筒时,生生转了个弯,落在收拢于身侧的羽翼上。

他的眸底暗下来,盯着那处怔怔得看。

“陛下?”崔旺轻轻唤一声,悄无声息把手上大氅披在他肩上。

“唤张辞水进来。”

“是。”崔旺轻脚而出,很快,着一身飞鱼服的张辞水进来。

“参见陛下。”他抱手躬身行礼。

宣珩允未抬头,视线仍停留在黑羽鸟身上,苍白的下唇咬破的齿痕处结出深色血痂,他沉声道:“霞飞被人捕获过。”

52、52

张辞水蓦地睁大眼睛提起一口气, 接着忽一声跪地,高声喊道:“属下失职!”

宣珩允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问道:“崔司淮入京了?”

张辞水抬首, 一脸惊愕表情, 崔司淮今日天不亮入京,因着崔家在京兆尹有案未结, 他手持崔家欺压茶农罪证未先上朝, 而是去了府衙送证文。

随后, 与骑马入宫的张辞水在大街上撞个正着。

崔司淮骑着那头小毛驴懒洋洋得笑着,全无被崔氏家法惩戒时的狼狈模样,他朝马背上的人招了招手, 喊一句“张首领认错态度万要诚恳。”

彼时,张辞水一头雾水骂骂咧咧策马而去。

这时, 他又在腹中将崔司淮一顿骂。若不是他乱言, 张首领认错的姿势惯不会如此夸张。

“是。属下入宫时碰上他把崔家藏起的罪状送到了京兆尹。”张辞水如实回禀。

宣珩允未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取出信筒里的信笺,展开扫过。

“这次,他未能成功把信取出, 倒是有意思。”

“陛下知道是谁?”张辞水仍旧跪着, 一手挠着头。

宣珩允抬眼扫视他, 停顿几息,终于开口道:“此事交由你去查。”

张辞水慌张低下头,温热初夏,竟觉一丝凉意。

“起来。”

张辞水起身, 等了片刻, 见陛下未再开口, 这才回禀, “属下奉命派人守着定远侯府,这两日来,侯府并无可疑人进出,沈将军,未去侯府。”

信笺触上烛火,燃出幽蓝色火苗,散出淡淡青草香。

这是黑衣骑最新换用的特殊纸张,可通过焚烧的火焰、气味辨真假。是彩衣镇那边姚远钻研出来的新办法。

宣珩允抹一下指腹烟灰,这才开口说道:“他倒是谨慎。十九皇叔呢?”

“十九王爷并未返回洛京。铜元郡之后,他往西去了,一个人。”张辞水顿了顿,继续道:“依属下看,十九王爷和安王、沈将军未有深交,先前大抵是巧合。”

“巧合?”宣珩允低笑一声,突然以帕掩面一阵猛咳,待他咳完,素帕拿开,上面一摊猩红。

他若无其事把帕子攥起,拭了拭唇角,“朕从不信这世间巧合,让人继续跟着。”

“是。”张辞水看着陛下原本灰白的嘴唇被血染出些许气色,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劝什么。

“天辰道人查的如何?”

“属下查出他此番确实受人指使。”张辞水担忧问道:“是否要属下把这妖道拿下?”

宣珩允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朕还需他炼药呢。”

“陛下?”张辞水难以置信一声喊,“既然知那妖道意图不轨,陛下何故还要信他。”

宣珩允悠悠往窗外望去,金色的日光洒在琉璃瓦上,散射出耀眼的温度,但他却感受不到温热,唯有彻骨的寒。

“因为冰蚕能克血痨之症是为真。”宣珩允淡声道:“太医们亦认同此疗法可医。”

张辞水抬眼看去,发现陛下话至血痨可医时,拧起的眉心霎时舒展,原本覆着病痛的面容变得竟有些祥和。

“去吧,盯紧那些人。”

“是。”张辞水躬身退下,快行至门口时,他忽又返回,“陛下,属下守在侯府外,还发现一事,不知当禀不……”

不耐又寒冽的眸子似刃光扫来,张辞水悻悻住口,改道:“今日清晨,明玉公主去侯府见了娘娘。”

“她?”宣珩允收回视线,音调些微上扬,他思索片刻,问道:“朕的兄弟姐妹们,有命活着的都远离洛京,安于封地,她为何?”

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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