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上次她帮人迎亲的时候,也是这样。
新郎君等在尽头,亲朋好友位居两侧。
没错,是迎亲拜堂的感觉。
这种布置,这种阵仗,她又踩着红地毯,地毯尽头是沈君牧……梁夏默默红了耳朵。
怪不得说就等她了。
尤其是李钱还说了句,“人到了,咱们开始吧。”
沈琼花跟冯阮看着梁夏,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皇上身体病重,属实拖不得,我已经让人去敲宫钟,群臣马上就到。”说话的是冯阮。
冯阮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个子不算矮,白白胖胖的笑面虎模样,一双眯眯眼,嘴角噙着笑。
“那便开始吧。”沈琼花声线冷硬。
跟冯阮比起来,同样四十多岁的沈琼花,是张板板正正的方脸,跟她儿子有些不像,但若是仔细看,眉眼间却是一样的英气,属于光看脸就是正派人物的长相。
开始?
这就开始了?
梁夏局促地看了眼沈君牧,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她都没有心理准备。
李钱上前两步,轻声问梁夏,“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当皇帝了吗,准备好成为千古一帝了吗?
不管梁夏准没准备好,反正他准备了好些年呢!
梁夏点头,“准备好了。”
李钱一愣,这女娃倒是比他想象的要沉着冷静,甚至目露期待。
莫不是走漏了风声,还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难道这就是千古一帝的魄力?!
李钱心里嘀咕,正要抬手让人把工具拿上来,就见身边的梁夏动了。
梁夏属实难为情啊,她进宫前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要求。
但她看了眼沈君牧。
一袭红袍的男子身姿如松,人白如玉,站在灯下,谁看谁迷糊。
今日是他大婚,本该拜堂成亲的人,如今孤零零站在一处,如雪中红梅,单手负于身后,迎风而立。
梁夏下定主意,郑重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扭头看李钱,询问,“那我上了?”
“啊?”李钱以为她说的是滴血认亲,回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自然!”
是你是你就是你,命定的皇帝!
随后众人就看见梁夏大步往前,红着耳廓,轻抿薄唇,一脸沉稳,然后——
一把抓住了沈君牧的手腕。
梁夏声音都轻了很多,神色认真,“那我娶你。”
她娘不行,她来。
古有儿子代母出征,今有大夏为母娶夫。
她“牺牲”一些,没什么的!这跟沈君牧好不好看没关系,主要是孝顺。
她虽没见过生母,但……不妨碍她尽孝。
而大殿之上——
沈君牧:“?”
李钱:“?!”
冯阮跟沈琼花:“?!!”
众人眼睛先是落在梁夏脸上,那张白净好看的脸尚且带有一丝没入世的稚气,显得干净无害,加上她穿着长袍束起发,完全是儒生模样,秀秀气气,文文静静。
谁知这么一个无害纯净的人,上来一开口就惊呆了所有人。
沈琼花目光下移,顺着梁夏的脸看向她的手。
这母女欺人太甚!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沈琼花的后槽牙来来回回咬了半个月,这次是真的要咬碎了。
她撸袖子就要上前,却被冯阮伸手拉住。
冯阮拖着沈琼花的胳膊,开始和稀泥,“花姐花姐,冷静,先冷静,可能是咱们误会了。”
小殿下光看脸,也不像个登徒子。
李钱被震惊之后,抽了口凉气,道了声:乖乖。
‘这能是千古一帝?帝辛的帝是吗?’
‘这是她名义上的继父啊,而且人家亲娘还在旁边,她就敢说这话。我昏庸起来的时候,都没这么不管不顾过。’
‘我那国家,亡的属实冤枉啊。’
李钱已经认真思索:
‘老梁当真没有别的血脉了?我觉得这个可能不行,要不换个小的养养?’
系统好像也被震惊到了,沉默一瞬:
[不行,没了,梁家仅此一个号。]
想换小号养,怕是不行了。
那还等什么!
救人啊!
梁夏要是被一拳捶死了,那他就等着殉葬吧!
眼见着冯阮就要拦不住暴怒的沈琼花,李钱以不符合年龄的速度,迅速冲上去,挡在沈琼花面前,满脸着急,赔着笑,“将军,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沈琼花一双虎目睁圆,伸出去的胳膊抖着手指向梁夏。
“都动上手了,还能是误会?”
老的贼心不死,好在还没动手。再看小的,言语孟浪动作流氓,已经摸上手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