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成这副模样,陈秀儿伤心的流下了眼泪,又看了看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陆夏苗,听他嘟嘟囔囔的说道:“秀儿,快给我倒杯水来喝。”
屋子里已经没有热水了,陈秀儿给陆夏苗倒了一杯凉水,送到他的嘴边,扶他起来喝。
陆夏苗喝了一口,便醉醺醺的一巴掌把装着凉水的茶杯打翻在地。他骂骂咧咧的说道:“大冬天的,连杯热水也没有,有你这么伺候人的么?”
陈秀儿心中有气,更是懒得再伺候陆夏苗这么一个醉汉。
她把陆夏苗推开,起身躺到床上,背对着陆夏苗说道:“我今日才进你家门,哪知道你家那些东西要怎么使用?你爱喝就喝,不喝拉倒。”
陆夏苗被她这么一推,也是清醒了大半。
他见陈秀儿已经进门了,却对着自己冷言冷语,一点也不像个媳妇子的样子。不免也来了火气,指着她的后脑勺大声说道:“你可是我家花了二十两银子买过来的媳妇,现在连口热水也不肯给你相公倒!你还有点做媳妇的样子么?”
陈秀儿一听,心中更是委屈了起来。二十两彩礼的东西,陈家可是一文没留全带回来了!当下便与陆夏苗大吵起来。
新婚之夜,陆家大房这一对新人便吵得不可开交,连陆老大与李氏夫妻都惊动了。
林晓寒听见动静,推了推陆秋成的胳膊问道:“大房家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新婚之夜就吵成了这样?”
陆秋成却压根懒得搭理,只把林晓寒搂得更紧些说道:“左右都是大房家的事,与我们无关,你也别去管他们的闲事。”
林晓寒点了点头,这一夜……就这么鸡飞狗跳的过去了……
到了早上,日上三竿了,林晓寒才起床走到厨房,便发现陈秀儿坐在厨房里哭。
现在这个时辰,陆秋成早就去城里上工了,陆家大房三房的人也去了地里。
陈秀儿一个新媳妇,昨夜和陆夏苗吵到半夜,今日早上醒来,便发现自己一个人被落在了屋里。
原来是大房的人觉得她不听话,要给这个新媳妇立立规矩,早饭也没给她留。
他们离开的时候,还锁了大房主屋的门,家中的米面粮油都在那个屋里,陈秀儿进不去,想自己做点吃的也做不到。
昨日成亲她从下午以后就没有吃过什么,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一想到自己新婚就被婆家和丈夫这样对待,心里就越发的委屈,一时间在厨房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见林晓寒进来,陈秀儿面色一僵,含着眼泪愣在原地。
她心中很是看不上林晓寒这个好吃懒做的哥儿,没成想现在却被他看了笑话。
林晓寒正准备吃早饭,见陈秀儿看向自己,便冲她温和的笑了笑道:“是大房家的新媳妇么?肚子饿不饿?灶里的粥是陆秋成早上做的,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林晓寒并不知道陈秀儿与陆秋成之前的那些事情,只觉得陈秀儿一个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被婆家欺负的饭也没有吃的,实在可怜。
然而他这一番好意,到了陈秀儿的眼里,却仿佛一连打了她十几个巴掌。
自己新婚之日便被婆家苛待,没有饭吃。林晓寒却还在炫耀陆秀才给他做的早饭!
陈秀儿捂住了脸,嗷呜大嚎了一声,从厨房里冲了出去。
林晓寒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迷茫的立在原地。心道这小姑娘的脸皮也太薄了些吧!
林晓寒美美的吃了鸡蛋和白粥,回到房间,开始研究新房子的设计图。
这几日各家各户都在秋收,等秋收忙完,就能找到工人帮他盖房子了。
现在条件有限,盖房子都是靠人工来做,想要盖出现代的别墅楼那样自动化的房子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也要把基础设施做好,让人住起来舒舒服服的。
像陆家现在的茅厕,就十分简陋,几条木板直接搭在一个很深的粪坑上,让林晓寒用起来觉得十分不爽。
他正在绞尽脑汁设计新房子的茅厕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外白婶子正在叫他的名字。
林晓寒有些诧异,不知白婶子找自己有什么事?
他推门出去,便看见白婶子身后是一辆马车,旁边还站着两个打扮的十分精致的妇人。
那两名妇人带着个车夫与一个家丁,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大户人家。
一看到林晓寒出来,白婶子便热情的对那两名妇人说道:“郑大奶奶,郑二奶奶,这位就是我说的林哥儿。那个传说中金色的喜帖,就是他写出来的!”
两名妇人闻言面面相觑。郑二奶奶看了眼林晓寒,有些怀疑的问道:“那喜帖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好看么?”
面前的这个哥儿,虽然长得俊秀,但是看他身上的衣物,都是有些过时的旧衣。况且这穷乡僻壤的农家小院,和她们想象中的世外桃源不太一样,她们总觉得怕不是传闻里吹的有些过头了。
“来都来了,先看看再说吧。”郑大奶奶使了一个眼色,挺起腰板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