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唐灵是解约后一个人回国。助理,保镖,经纪人全都没有。此时,她被人墙团团围住,后浪涌着前浪,手机的摄像头甚至几次撞到她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嘈杂的人声,隐隐约约的谩骂和议论。
她就像飘荡在大海中央被水湿透的小纸船,孤立无援。
唐灵低着头,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护在头前,一个劲儿想往前走,却半步也动弹不了。简直离谱。
就在她实在忍不住,打算抛下什么狗屁偶像包袱,直接飙狠话发火时。
忽地,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紧接着温热紧实的胸膛覆住她瘦弱的后背,将她环住,把张牙舞爪的人群与她隔绝开。
唐灵瞬时间心里一惊,下意识直觉是趁机揩油的x骚扰犯。瞟见那人的黑色外套和袖口露出的一截冷白腕骨,蓦地才放了心。
而后,又有几个穿戴像工作人员的人出现在周围,将喧闹的人群扩开一块空地。
他的手握着她的肩头,带着她从扩开的小路往外走。他身量高大,仿佛是在假扮娱乐公司的保镖,走着走着,手臂直接从后面将她抱住,护得滴水不漏,安全感爆棚。
唐灵斜飘视线,看见他浓长的黑睫毛,被高挺的鼻梁骨撑出挺拔弧度的黑口罩,敛紧的下颚线,以及蛰伏的喉结微微凸起。
都那么清晰真实,解她于喧闹混乱之中。
她不自觉喉咙一热,在众人疑惑不解地注视下,悄默声翘起唇角,反手攥紧了他的衣角,像攥着一根能让她漂洋过海,登陆彼岸的缰绳。
身后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不停。
“唐灵签新公司了吗?”
“…这么快签新公司?”
“估计是想要回国发展吧,反正名气也有了。”
“不知道是哪家公司啊…”
——
回到车上,司机和助理坐在前座,他们坐在后排。车辆很快开进大路,上了高速。
刺铭摘了口罩和帽子,靠着车窗沿,懒洋洋地定睛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已经被他抱回家,一生都将属于他的宝贝。
唐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手不自然地摸了几下肩颈,微微蹙着眉轻声问,“你在看什么啊?”
难道是刚才挤来挤去,头发上沾了什么吗?
刺铭:“看你。”
唐灵:“我哪里怎么了吗?”
毕竟还有外人在。刺铭也没说特油腻的话,支着脑袋,依旧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淡然回道:“没怎么。”
唐灵:“…”哦。
路上车少,冷不丁地,刺铭盯着她,对司机师傅说了一句,“开快一点。”
但凡他看着司机说这句话,都不至于显得这么居心不正。
唐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不会又想do吧。
她坐立不安地把两手放在膝盖上交握,相互揉搓,与他搭话:“哎,我解约了。”
刺铭:“知道。”
唐灵:“有单位久了,现在一下解约了,心里有点没着落。”
刺铭默默不语,摸到她放在膝头的手牵紧。
——
到家。
刺铭跟在她后面,拎着她的纯粉色小行李箱亦步亦趋。唐灵走在他身前,推开门,被地上铺的红玫瑰花瓣给吓得一激灵。
她愣愣地看着地面的红色花毯,从门廊一路铺到室内深处。
她心想,这人不会还准备了惊喜,或者打算耍个浪漫吧。虽然但是…玫瑰花铺地上什么的,真的挺老套的。
唐灵强忍住笑意,迈步继续往里走。天都还没黑,餐桌上摆着突兀的烛光晚餐。有几只蜡烛估计烧的时间过长,已经淌着热泪,原地熄灭。
唐灵看到桌上的牛排和蛋糕,捂着嘴一颤一颤的低笑。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了,这么有情调,肉麻到爆。
刺铭喉结滚动,看着她笑得厉害,别开脸有点不快地说,“你他妈笑个…”
说到一半,他想起什么,后半句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刺铭沉着一张黑脸,替她拉开椅子,“过来坐,吃蛋糕。”
唐灵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坐到椅子上,她看着面前的精致蛋糕,寻思说:“…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刺铭拖开对面的椅子,也坐下,语气生硬且不自然地回:“你吃就知道了。”
听他这话。唐灵终于察觉到某种异乎寻常的气息。玫瑰花,烛光晚餐,蛋糕,还有她前几天发了那条消息后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