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伊每天神采奕奕出门,精疲力竭回来,一天比一天晒得黑,漂亮脆弱的脸蛋倒是看着阳光健康了很多。
回来也不怎么说话,问就是体验生活去了,多问一句就翻脸。
好处是吃饭不挑食了,饭量也大了。
可问题是,他说好给自己一次机会,现在连句话都说不上,那还怎么追他。
海岛的仲夏夜3
奥尔当然相信居伊不会乱搞,可他还是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没安全感。
终于,他做了件他自己不耻的事,他跟踪了居伊。
早上他们坐马车到港口附近,居伊一到地方就喊着“我要来不及了”,“都怪你睡懒觉”。
奥尔很反常地没回嘴,目送他急匆匆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跑了。奥尔在原地等了片刻才让马车跟过去。
这个时候的渔港,凌晨出海的渔船纷纷归来,正把刚捕到的鱼虾售卖给鱼贩子。
整个港口充斥着吆喝声和鱼腥味,奥尔的穿着打扮和长相都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从他身边路过的鱼贩子,都忍不住看他一眼。
渔港人很多,再多也不耽误奥尔一眼找到居伊,居伊和一群渔民拥抱握手,上了艘渔船。
别人说那船是去捕捞骨螺的,奥尔像根柱子一样杵在涌动的人潮中,花了很长时间试图理解,还是没理解成。
傍晚,他又来到了渔港。
鱼贩子卖完鱼,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推着手推车,有的把篮子顶在头上,踏上了回家的路。
奥尔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独自坐在大坝上远眺海面,鼎沸的人声被涛声遮盖,变得缥缈又安静。
萨摩柯岛的白昼漫长,傍晚的太阳虽然变换了角度,但仍然发挥着猛烈攻势,日光洒在他身上,延伸出长长一条影子,更衬得他形单影只。
渔船一艘艘归来,奥尔的唇角浮现笑意,在下船的人群中,他依旧一眼找到了居伊。
船长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去揉了揉居伊的头发,递给他一枚银币,居伊笑着接过。
那笑容艳过骄阳,是没对奥尔展露过的。
居伊沿着沙滩一路往家赶,奥尔跟在他十米远的后方,顺手赶走了几个想和他搭讪的混球。
等居伊进了别墅大门,奥尔在花坛上坐了很久,看着太阳渐渐下沉,在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前,他终于起身进屋。
“今天怎么这么晚?”居伊刚洗完澡,身上一股清香,坐到餐桌前等开饭,抬眸看向奥尔的眼里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嗯,”奥尔坐到对面,唇角下压,声音低沉,“临时有点事。”
“不顺利吗?”居伊猜他的新建项目大概不顺利。
“不顺利。”奥尔微微垂下困惑又焦虑的眼眸,他的追求毫无进展,还陷入了迷途。
翌日,奥尔回到谈判桌前,所有事项昨天已全部敲定,只等双方签字盖戳。
萨摩柯行省总督坐在奥尔对面,看着他提起签字笔,笔尖缓缓下降,触碰到白纸,却按在上面不动了。
奥尔最终放下了笔,抬起头直视总督大人。
“小丹格森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总督困惑地问。
“赫雷诺先生,我想把酒店赠与他人,您看合同要怎么改?”奥尔平静道。
萨摩柯岛有座古代神庙遗址,现在早已荒废,赫雷诺上任后向北大陆各国商界发起邀请,希望招来创意和投资。
响应者寥寥无几,奥尔来了以后,给赫雷诺提供了一个详尽方案,说他愿意投资建个豪华酒店,就起名叫“萨摩柯遗迹酒店”。
赫雷诺欣然同意,并提供了一个“好价格”与奥尔达成合作。
双方事无巨细谈完,临门一脚前,奥尔却要修改合同。
不是赫雷诺盲目自信,遗迹酒店一旦开始运营,只消数年就能回本,接下来每年都能收获丰厚的利润,够吃几辈子的优质资产,说送人就送人。
“看来是很重要的人了。”
赫雷诺抿唇道,转头吩咐助理去处理合同。
居伊拿到第10个银币的那天,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趟市场,买了瓶“克洛洛紫”。
紫色瓶子被他像宝物般珍惜地捧着,他没打算用,只想留作纪念,用来证明,他也能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买下心仪的物件。
画师的工作虽然也是靠自己的努力,但若不是奥尔的推荐,他一个无名画师怕是难以搭上塞壬号这种名流乘坐的客轮。
虽然对奥尔来说,介绍个工作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奥尔的举手之劳,在居伊这里都是举足轻重的。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怎么努力都无法缩小的距离,就像天与地不会融合一样。
心情莫名消沉了几分,居伊低下头,穿着拖鞋的脚在白沙上蹭来蹭去,鞋里进了沙,他脱掉鞋,抖了抖沙子。
傍晚的沙滩没白天炎热,白色细沙踩在脚底,又软又暖,居伊干脆卷起裤管,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脚踝,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