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时我再与其他人商议。”狄霄说着,又望向她,“或者公主可方便给我一些建议?”
“啊……”明窈轻叹,“我这两天再到仓房看看吧,我大概算下族内余粮,以及到明年秋所剩,或许能给税收比例做个参考。”
“不急。”狄霄按了按额角,“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更具体的,恐还要同族人商议一二,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
狄霄替她准备了温水和帕子,看她把最后一点热牛奶喝完,又把碗送去厨房刷洗干净,然后两人才相继上了床。
帐内烛火被熄灭,帐子里黑压压一片,只远处的圆桌上留了一点光亮。
以往这个时辰,明窈大多半都是歇了的,今日困过了头,反而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动弹个不停,渐渐的连手也不老实,一点点将冰凉的双手塞进狄霄怀里,妄图叫他用体温温着。
狄霄一时没有反应。
就在明窈又试探着往他那边靠的时候,却见身侧的男人忽然动了。
“诶!”明窈眼前一黑,不觉轻呼一声。
再回神,她整个人都被狄霄揽进了怀里,连双脚都被他压在了腿下,男人身上的暖热透过薄薄的寝衣传递过来,从头暖到脚。
“嘿嘿嘿。”明窈忍不住笑了,用额头蹭了蹭狄霄的下巴,微微一点胡茬,存在感不低,但又不会叫人觉得疼。
她鼓秋了许久,终于准备沉下心睡觉,却觉耳边一热,下一刻就听狄霄说:“前些天我在山丘以北发现了一条小溪,里面有许多小鱼,虽然小刺有点多,但炸酥炸脆后能一口吞下,很香,要一起去摸鱼吗?”
仔细一想,他们两人已经许久没单独出去过了,每年睁眼闭眼全是族里,最清闲的时候,也不过能腾出小半日歇着,但也少有两人都有闲的时候。
狄霄心中有愧,不禁说:“明天出去转转吧,我带你去摸鱼,再往南还有一片花海,可惜这个时节落了大半,只剩下一点小花,也很好看。”
明窈听他这样说着,心里很是跃动,但又怕耽误了他的事,便问:“首领后面几天没事了吗?会不会耽误了正事?”
“没事,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明窈言语里多了欢喜:“那要去!”
黑暗中,狄霄也勾起了嘴角,他抚了抚明窈的后脊:“睡吧,睡个好觉,明日不用早起,睡足就好。”
“嗯……”明窈低声应着,又往他怀里凑了凑,安心闭上眼睛。
然明窈得了安然,狄霄此夜却注定无法安眠。
狄霄太阳穴都在发胀,阖目试图休息,然满脑子都是耕田,根本睡不着。
最后无法,他只能瞪着眼睛,硬生生熬了一夜。
待到第二天清早,他怕被明窈看出异样,提前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又将下巴和颈间的水珠拭去,换了身轻便的兽衣兽皮裙,守在王帐外。
狄霄说好叫明窈睡到饱,就真没叫外面的喧杂吵到她。
有他在王帐前坐镇,有些胆小的自然会避开,便是有大声朝他打招呼的,首领二字还未喊出,先给他冷眼制住了。
狄霄扬了扬下巴,示意族人可以走了。
就这样在外面守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听帐内出现声响,进去一瞧,果然是明窈睡醒了,她跪坐在床上,看样子还没清醒。
见到狄霄,她第一句竟是:“首领昨天说……要去摸鱼吗?”
她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狄霄失笑,因他身上太凉,就没凑得太近,只说:“是,现在就去。”
才得他答案,明窈顿时从懵懂中清醒过来,利落地爬下床,又拨开狄霄,脚步匆匆地去箱匣里找衣裳。
她一边翻找一边碎碎念着:“早知道就不睡那么久了,本来就离得远,等到了小溪那边岂不是直接到了晌午,还有时间去看花海吗……”
“有时间。”狄霄说,“带足东西,我们晚上不回来了。”
“不回……啊?”明窈猛地转头,“不回来了?”
“是,露宿荒野,怕不怕?”狄霄有意逗她,又恐吓道,“寻个能挡风的大树,我睡在树下,你睡在树上,要是遇上狼群,我就爬上树找你。”
“不过我见过好多草原狼都会爬树,再不济还能合力撞击树干,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我们两个撞下来。”
听他越说越是离谱,明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既然决定要在族外宿一晚,他们要捎带的东西就要多一些。
吃食上无需过分担忧,但清水是要带足的,还要准备一床被子,用来在夜里御寒,其余的零零碎碎,像烤鱼的调料,一小罐蜂蜜。
狄霄看明窈越装越多,哭笑不得:“公主这是打算在野外定居了?”
明窈脸上一红,呐呐半晌,嘴上没说什么,但收拾零碎的动作慢了许多。
赶在晌午前,两人骑着乌兰木,不急不缓地离开拔都儿部,碰上族人问,狄霄更是坦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