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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籍有名 第69节(1 / 2)

钱,他亮出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张底牌,被她撕碎了不再在意地扬在风里。

他好像……

没有其他,能让她留恋的东西了。

搭在小腹处的右手手腕折起,五根手指哆嗦着往掌心蜷,似在攥紧拳头,指甲嵌入白嫩皮肉,盈盈一握的小臂筋骨毕现,青筋爬满萎缩的肌肉。

瘫腿扑簌簌地抖了两下,皮鞋松脱,露出挛缩的脚跟,他又向下滑了几厘米。

“呵,够倔。”栾喻笙好似口含碎冰,“你别奢望逃跑,我会让你活成过街老鼠。”

“栾总大方。”印央不甘示弱,笑着讥讽,“还允我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打算再把我扔海里,或者把我做成标本,让我乖乖地留在你身边。”

“好主意。”栾喻笙的剪影微微歪头,声音越来越轻,“印央,和我一起死。”

狐狸眼型眼尾上挑,带着凌厉的锋芒,印央冒血丝的唇轻勾:“栾喻笙你去死吧,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死!你的命,本来也长不过我的,我要好好活着!”

印央没有一次动过死的念头。

似一条逆鳞狂跳的鱼,她被彻底激怒,熊熊怒火燎原,烧干了她的分寸与理智。

“我真后悔和你结婚,栾喻笙。”她口无遮拦,“我

原本,就只想傍个有钱人,捞一笔然后离婚,过我的潇洒日子,不被任何人束缚。”

他沐于光中的身影狠狠一滞,高背轮椅随他摇晃:“所以……哪怕我不瘫痪,你也要……和我离婚?”

“对。”

事到如今,注定两败俱伤,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印央无所谓的态度凉薄至极:“我爱谁,和谁结婚都可以。怪我贪心,偏偏瞄准了你。”

他气不接续:“你……连……表面……功夫……都……不……想装……了?”

“对。”她冷声,“我不想了。”

他不语:“……”

“我本就是个薄情的骗子,爱钱,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任何东西。”印央坦诚,“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恨,就恨你在爱上我之前没看清楚我。”

“……”

“你要恨,就恨你爱人的眼光真差。”

“……”

印央眯了眯灼红的眼,狭窄视野中,栾喻笙仍静静地浸于明堂堂的光。

想来真不公平,他做了那么多暗中围剿她的事,围剿曝于明面上的她,而此刻,他仍旧掩在她看不清的光影里,见证她歇斯底里面目全非。

等了会儿,等不到他反驳,她没有多少把他呛无言了、占据上风的痛快。

她躁乱又疲惫:“我累,你也累,我们何必再自欺欺人?我的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栾喻笙,如果你还紧咬我不放,那试试吧。”

唇瓣黏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印央深凝栾喻笙:“我好过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抵死纠缠,至死方休。

他仍不语:“……”

静的,宛如一尊被遗弃在深山密林之中的佛像,破庙残台,香火惨淡,他蒙一层金色的灰。

“栾喻笙!”印央提高音量,“你别装听不见!”

“……”

他静得怪异。

魏清察觉到不对劲,忙低低地弯腰,从椅背后面探头向前查看栾喻笙。

仅一眼,他毛发悚然,喊得破音:“……谢医生!医生!快!快叫救护车!”

“……”印央失神后退半步。

霎时,她脚软得几乎站不住,一股未知的极寒铺天盖地地将她吞噬。

她向他靠近,可只抬起脚跟,脚尖不听使唤拖在地上,让她踉踉跄跄。

“栾……”她盯着白花花的光,眼睛酸到泪雾覆盖眼球,唇不住地抖,“栾、栾喻笙?”

“让一下!让一下!”

谢星辰带着个医护人员,冲开层层保镖飞奔过来。

印央被其中一名医生拨开,她恍惚地打着趔趄,一晃,一滴泪顺着脸庞砸在地上。

视线清晰了些,她看见被抱下轮椅的栾喻笙,如一滩烂肉被医生翻平。

他离开了白晃晃的车灯,她终于将他看清。

裤当一半鼓囊一半空瘪,是纸尿裤移了位,一股股热流浸透了他的半边裤腿,咸湿的海风中多了一丝溺腥味。

他身子平躺,头被医生侧向一边,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拉出银丝,沿着脸颊滑落,他没有了吞咽反射。

他嘴唇绀青,脸色呈病态的白,白中掺着触目惊心的青色,干裂的唇纹渗出血珠,下唇周,一排深可见血的牙印久未消散,额角青筋暴起。

“……”印央心跳停止,呆怔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像极了死了很久的鱼。

瞳孔放大成两个泛灰发白的洞,涣散地向她的方向半睁半合,一眨不眨,混浊的玻璃体盛满弥漫过山岗似的绝望。

他胸口见不到一丝浮动,海浪依旧,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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