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让人不安。
桑绿瞬间惊醒,悬空的脚掌应激地一跳,脚后跟砸在床底挡板上,发出空空的鸣声,回响在空荡的室内,听起来很不舒服。
一抬眼,硕大的钢琴出现在自己床前。
姜央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埋怨。“这个东西比我的小猪还重。”
桑绿震惊,这么大的钢琴,两个壮汉才费劲抬进车里,姜央一人就抬下来了?“你……你不是说要请人抬吗?”
“我以为两个人才能抬动,怎么也得有两只猪那么重。”
姜央大拇指和食指抿出一条小缝。“我刚刚试了一下,就比一只重一点点。”
桑绿:……这山寨的重量是以猪为单位的吗?
姜央拍拍手上的灰。“好了,你睡吧,我走了。”
桑绿还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来,早已没了睡意,再看向钢琴,突兀地出现在古朴的房间中,本就扎眼,硬朗漆黑的线条在灯光下,闪着令人不舒服的冷意,像她妈冷不丁的责骂。
桑绿连忙披上布罩。
嗯,感觉好多了。
滋滋——手机屏幕亮了一瞬,马上就挂了。
桑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钱老太,马上回拨,却没有信号。
她举起手机满屋子找信号,晃到后院才依稀摸到一点。“喂?钱姥姥,听到吗?”
电话那头的苍老女声很模糊,断断续续。“桑桑,我听你姥姥说你进山寨了?”
“是的,折腾了一整天,好歹是落脚了。”桑绿想起进山的折磨,脚底直犯凉气。
“那就好,那就好,一定要注意安全。这帮寨民顽固不化,要是被她们发现你的真正目的,打你一顿都算轻的,就应该让警察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一群盗墓贼!”
桑绿牵起一抹憔悴的笑。“哪有这么夸张。”
“哎!当初考古队报警了,几十个警察上山也没讨到便宜,他们可真敢动刀动枪的,老曲的腿你也看到了,都是活生生的证据。”
桑绿想起那个阴沉跛脚的男人,疲惫的心头又覆上一层忧虑。“我会小心的,情况不对我姐会救我。”
“哎哎,有乐书记在,我就放心了。”
桑绿挂了电话,隐隐觉得馆长的话有些奇怪,可脑仁一阵阵发涨,抓不住重点。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的女声吓桑绿一跳,她刷得一下回头,藏起手机。“我…我找卫生间,啊对了,房间里好像没有卫生间。”
姜央还穿着那身衣服,苗刀也没撤,食指在刀尾上轻敲。“你喜欢在外面上厕所?”
桑绿大脑一顿,知道自己犯蠢,谁家的厕所会在外面?“我…”
“跟我来。”姜央牵起她的袖子,拉她到一间小屋的旁边。
小屋只有一人高,黑黢黢的,四周杂草丛生,不长草的地方,压了两块石板。
走进了,桑绿嗅到一股浓浓的牲畜臭味,虽不至于反胃,但也不想再靠近一步。
姜央俯身拉开石板,露出巴掌大的缝隙,屎臭味扑面而来。“这里就是厕所,上吧。”
“什…什么?”桑绿怀疑自己幻听,眼下席天幕地,一点遮挡东西都没有,露天上厕所?
姜央歪了歪脑袋,额前碎发撩过高耸的鼻梁,痒得耸了耸鼻尖,五官微皱,减弱了攻击性,像是在努力包容对方的无理取闹。“你不喜欢吗?”
桑绿强颜欢笑。“我更喜欢室内。”
姜央哦了一声,拉着她绕了木屋一圈,来到一个低矮的门前。“进去吧,室内的。”
木门没有门,只有一个被时间磨得光亮的门框,上方垂着一块黑蓝门帘,门帘没到底,黑漆漆一片。
桑绿心沉了下去。“有灯吗?”
姜央嘴角撇了撇,不耐烦。“没有。”
桑绿纠结了一会,打开手机电筒,探了进去。
地面不干净,而且凹凸不平,遍布一滩滩黑色的不明物质,每一滩黑色物质上都不少三叉脚印,将整个地面勾连的不堪入目,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异味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