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对这颗骷髅头的表现过于奇怪了。
若说是朋友,有深厚的情谊,她把它放在杂乱的棺材里,不保养不擦拭,任由它发黄变色,真说起来更像是一种陪伴…
桑绿凝视棺材里的枯骨,迷茫的眼神清亮起来,红唇微张。
不会吧。
真有人会拿骷髅头当依恋物吗?
幼童会对特定物体产生依恋,晚上不抱着睡就没安全感,有些人直到成年后还摆脱不了,姜央的情况有些类似…
但人家的依恋物大多是毛绒玩具啊!
谁家好人没事依恋骷髅头?!
一棺材婴儿比例的枯骨,一颗婴儿的骷髅头,陪着一个哭唧唧的女婴长大…
姜央的阿札玛养小孩,会不会太恐怖了点!
桑绿一想到以后天天都要睡在骷髅头上,狠下决心,一定要让姜央戒断!
近三十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该怎么让姜央戒断?
这个问题,直到晚上睡觉,一直如鬼魅般,刺激桑绿的后脊梁。
但在她张口之前,钱姥姥发来的一张照片,半凉的脊梁干脆凉了个透彻。
照片上有很多人形的木质娃娃,大概一臂长,娃娃身上绘制彩色图案,但没有点睛,死物一旦点了眼睛,就会不详。由于年代久远,木质娃娃色彩暗沉甚至斑驳,有一只娃娃的眼睛部位,本应该是闭目安详的状态,因为掉了一块漆,仿佛长出了一只眼睛,显出诡异的笑容。
——这些人形娃娃是当年考古队从古墓中挖出来的,后来又被巫山的寨民抢走,幸好留下了照片。
——前几天为了巫女画中的字迹走动了不少老朋友,无意间发现这张照片,会不会跟你之前说的巫山人养蛊有关系?
桑绿翻了个身,离装骷髅的棺远了一点,一错眼,就看见姜央极小心地开柜子,只开出一条半人宽的缝隙,还用身体遮住,偷偷摸摸将叠好的内衣放进去。
怕她偷似的。
桑绿捺下心底的无语,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姜央。”
姜央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砰得一声迅速关上门,门风刮开睡袍的下摆,露出春色,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躺回棺上。“嗯?”
一天天戏真多,这么件祖传内衣,我还真能偷你的!
桑绿就势摸上姜央大咧咧敞开的裸腿,把那股气劲用在手上,轻轻重重地捏她。“你们真的没有养蛊?”
“没有。”
桑绿继续往上摸,姜央的皮肤不算细腻,但手感不错,软韧软韧的,越捏越上瘾。“那你们的习俗中有没有用到一种小木瓶子,上面会画一些人形的彩绘?”
姜央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眼里有明明暗暗的起伏。
有戏!
桑绿帮她梳理。“不一定是现在,也可能是你们以前的习俗。”
毕竟照片都已经是20年前的了,照片里的文物更是说不清年限。
姜央被摸得也有些舒服,拉着桑绿的手塞进自己的腹部。“彩绘?是会动的那种吗?”
桑绿的表情凝滞了一下。“会动?”
“嗯。”姜央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隔着衣服拍拍桑绿的手,示意她继续摸。“它们很懒,只在喝血的时候会动,吃饱了就会开心地眨眼睛。”
桑绿心思早就不在手上了,有一下没一下的动。“它们…是什么?”
“我养的小虫子。”
桑绿:……那不就是蛊!
“这小虫子,是干什么用的?”
“给死人用的。”
“……你养了很多?”
“以前养得多,现在死人少了,没养太多,供养他们很麻烦,就这几十瓶,放在供桌上也挤得慌。”
桑绿:“供桌上?我怎么没看到?”
“你上山后,我就藏起来了。”
“藏…哪了?”
“就在我房间里呢。”
桑绿身子僵硬,汗毛直竖,现在轮到她做贼了,小心翼翼四下打量,姜央的屋子没什么家具,一张床、一个柜子、满墙的藤蔓。
屋内灯光不算明亮,但也将藤蔓照得无处遁形,每处夹缝塞着什么东西,都一览无余。
那剩下的便只有……柜子了。
姜央的柜子和阿木房间的不同,要大许多,也要老旧许多,柜门整体呈深红色,时光抹去了不少鲜亮,深红变得有些浅红,木门掉皮,红黑斑驳,与旁边蔓延过来的藤蔓相比,就是一只沉闷的死物。
两扇柜门间有着一指宽的缝隙,灯光照不到里头,却能看见或明或暗的东西,像藏匿在暗处的眼睛,在人不防备的时候,悄悄窥伺。
桑绿抓着姜央的睡袍,努力寻找一些安全感。“你不会放在柜子里了吧。”
柜缝忽地一闪,桑绿瞧见,死物睁开了无数双眼睛。
第66章
方才安静如死了般的柜子,睁开了无数双眼睛,争先恐后地挤在一指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