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找了一圈熟人,远在东京米花办案的松田阵平接通了电话。
不良墨镜警察听了他的话,并不觉得他在危言耸听,反而赞成他的看法。
“最近全国各地的意外死亡的事件频发,光是东京辖区就有好几起了,全都找不到根源,搞得搜查一课都往我们这边借人了。”对方朝他抱怨。
松田阵平坐在疾驶的警车上,窗外是呼啸而过的风,风声透过手机灌进夏目耳朵里,让他感觉自己就在车子上一样,被风声糊了一耳。
虽然松田只是个拆弹警察,但他和搜查一课的关系不错,和加上那张池面脸加成,能把他的话听进去的同事不在少数……应该。
加上虽然他看上去是一副黑老大的模样,实则是个老实挂,和头顶老大说这事顶多被怀疑一下精神方面有问题,又或者把他的休息时间全都压缩掉让他没时间想七想八的。
撤职降职的绝对不可能的。
松田是这么和夏目说的。
他本人异常自信。
夏目:……希望如此吧。
“我就说最近怎么眼皮一直在跳。”夜斗接了电话,夏目听见电话那边夹杂着雪音日和的声音,还有小福的笑声和大黑的无奈叹息。
夜斗和夏目分享了一下某个掌管学问与知识天神的抱怨,说近一周去求签的人都少了好多。
“说起来这件事,我……”夜斗突然梗住,张了张嘴。
“夜斗,怎么了?”夏目问。
手机那头传来不是很平缓的呼吸声,和好几道嘈杂的声音。
夏目紧张道:“夜斗,夜斗?!发生什么事了!”
他听见了小福的声音、雪音和日和的喊声,大黑将小福拦在身后的大叫声。
还有泼水的声音。
好多下。
用的应该是那种舀水的木制大匙子,一瓢水下去能将一个体型正常的成年人淋成落汤鸡。
水淋在人身上,滴滴答答落下。
夏目甚至能够想象到那个场景。
“……夜斗?”
他等了好半晌,手机对面的呼吸声恢复较为平和的状态,慌乱声也渐渐消散去。
夏目又叫了他几声。
另一边,一只湿漉漉的手在身上随意抹了几下,握住了手机。
夜斗用眼神制止其他人跟上来的行为,站起身,一走一个湿脚印,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走到屋外,看着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叶子,莫名的感到心头有些烦躁。
“贵志。”祸津神叫了他的名字。
夏目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
他在刚刚那短暂的时间里,就已经猜到一些了。
“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抱歉,&039;我们&039;办不到。”清冽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压低了嗓音的夜斗声线同夏目有着不小的区别。
夏目眼睛微微睁大,琥珀色的瞳孔放大了一圈。
即便有猜测,但,真正听对方说出来,和他本身猜测还是不同的。
夜斗的声音继续响起:“刚刚在我生出&039;想要帮助你一起祓除皱灵&039;的念头时,就被世界意志警告了,祂不允许我做出任何超出一定范围内的行为。”
所以在那一瞬间,他身上才会生出恙。
灼热的痛感不同于以往,仿佛只是单纯用以“警告”作用,除了痛的异常剧烈之外,没有别的影响,也能用神社的水来消除。
在这个世界,神明的行为是有一定规范的。
一旦超出某个范围,就会被世界意志警告。
严重的,会被整个抹除。
从祂的诞生到现在的所有活动轨迹,都会被全部抹消,而同祂交好的友人抑或是同祂不对付的敌人,都会忘记祂的存在。
从根本上。
把这个神明擦除。
哪怕是和祂最亲近的人,都不会记得祂的存在。
夜斗不能帮他,祂无法冒这个注定会失败的险。
夜斗深吸一口气,“我也知道我说出来的话听上去很寒心,但……我真的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做出哪怕一点点能够帮助你们的事情。”
这是被世界意志明令禁止的。
无法忤逆。
无法违背。
只能被动遵守。
哪怕只是生出一个念头,都会被警告。
夜斗垂下眼,浅浅的呼吸声通过手机传到夏目耳边。
夏目听出了对方的沉默所代表的未尽之语。
夏目张了张嘴,“……我知道了。夜斗,请千万不要自责,这本身就是我们人类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人类们自己导致的问题根源,同你本身就没有关系。”
“世界意志阻拦你,也只是不希望你介入人类的纷争中吧。”
咒灵大多诞生于人的负面情绪,它们造成的问题,本应由人类自己解决才是。
是他想要寻求捷径,才让夜斗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