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
“这姓罗的干嘛的呀?挺有趣的。”
常剑南威严地扫了众人一笑,笑声渐歇。
常剑南道:“我常剑南能雄踞西市十年,靠的是什么?能打?宋金刚比我能打,在这个位子上只坐了一年半,就被乔四儿捅死在阴沟里了。人脉广?小潘安攀上的可是个公主,在这个位子上只坐了两年,就莫名其妙地没了人影,迄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心眼多?刘三爷人称小诸葛,心眼够多吧?在灞水,被人在船上做了手脚,活活淹死了。”
常剑南把战书往几案上一扔:“论勇,我不及宋金刚!论智,我不及刘三爷!论人脉,我不及小潘安!我能在这个位子上稳稳地坐了十年,就凭一个小心、谨慎。这个人敢来向我挑战,除非他是个疯子,否则,一定是来者不善!”
十几个大汉齐齐抱拳道:“大哥英明!”
常剑南一挥手:“撒下网去,全力戒备。这个姓罗的,我要叫他来得,去不得!”
十几个大汉齐齐翻身,单膝跪地,向常剑南抱拳道:“是!”
罗霸道头戴一顶竹笠,踏着一双高齿木屐,肋下挟了他那口异常沉重的长刀,“嗒、嗒、嗒”,走得极是稳健。
一袭袍子轻轻摇摆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迎面走来的路人下意识地就避开了去。
纥干承基抓着刀柄,刀架在肩上,懒洋洋地跟在罗霸道身边,这儿扫了眼,那儿看一看,兴致勃勃地道:“这西市,还当真繁华。这么整齐宽阔的道路,咱们都能走迷了两次路,可见其大!”
纥干承基看到路边一个卖枣儿的,满满一袋子红枣,打开了袋口,晾在阳光下,红彤彤的仿佛一颗颗玛瑙,顺手便抓了一把,丢了一颗进嘴里。
“哎,你这人怎么不付钱呐!”小贩一看急了。
纥干承基把眼一瞪:“给钱?给什么钱?从今天起,这西市,就是大爷我罩的!”
那小贩吓了一跳,瞧瞧他模样,再看看神秘大侠一般造型的罗霸道,也不晓得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纥干承基扭头一瞧,罗霸道“嗒嗒嗒”地稳步前行,已经走出好远,急忙快步追上去,抬头看看天,奇怪地道:“我说大哥,今儿太阳不烈啊,你戴竹笠做啥。”
罗霸道挟着刀,“嗒嗒嗒”地向前稳步走着,目光剑一般贴着笠沿儿笔直地射向前方,沉声道:“就你话多,这叫气势,懂吗?咱们俩现在不是马匪了,要控制西市,光靠打打杀杀不行,得立威。这叫先声夺人,懂?”
纥干承基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儿,目光一转,忽又瞧见路旁有个卖饮品的。小杯中羊酪纯白如玉,上边还放了一片薄荷,颜色喜人,便上前端起两杯,把眼一瞪,道:“看什么看,从今天起,这西市,就是大爷我罩的!”
纥干承基拿了羊酪回来,尝了一口,眉开眼笑,忙把另一杯递给罗霸道:“大哥,你尝尝,味道不错!”
罗霸道挟着刀,舔了一口羊酷,眉锋顿时一轩:“嗯!真不错!做得地道!”
纥干承基肩头扛刀,晃着膀子,道:“酸酸的,甜甜的,奶香浓郁,好手艺!”
罗霸道和纥干承基一手拿了一杯羊酷,一边舔着,一向那“东篱下”走去,之前蕴酿良久的所谓霸气荡然无存,而二人却犹自不知。
两个人走得大摇大摆,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卖羊酪的瑟缩一退后,眸中露出的一丝诡谲之色。
此去“东篱下”,是去采菊还是被暴菊,看起来殊难预料了。
上楼抽梯
罗霸道和纥干承基走到“东篱下”,抬头仰视,望了望那块硕大的牌匾。
罗霸道沉声道:“这就是‘冬梨下’?”
纥干承基一指门前小二,喝道:“喂!问你呢,这就是‘东梨下’?”
店小二满脸陪笑:“是咧两位爷,这就是‘东篱下’,您二位请进!”
罗霸道挟着刀,威严地点点头,迈步进去,冷目一扫,就见一楼厅中,百十桌散座,几乎坐了八成,一席,六七一桌,谈笑风生,举杯畅饮,几个茶博士提着长嘴的茶壶,踏着风骚的走位,游走于各席之间,时不时给客人们添点儿茶水。
罗霸道往中间宽敞的楼梯看了一眼,举步走了过去。
“什么叫‘冬梨下’,狗屁不通的名字,听着一点也不威风。”
纥干承基跟了过来,警觉地四下扫视:“大哥说的是,等咱们入住此地,改个威风响亮的名字。”
罗霸道颔首道:“我已经想好了,这儿,以后就叫‘一言堂’!”
罗霸道挺起了胸:“一言九鼎!一言而决人生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威风吧?”
罗霸道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这些成语,道上兄弟有几个不知道的,倒也是信口拈来。
纥干承基赞道:“大哥所言甚有道理,这儿以后就改叫‘一言堂’了!”
说话间,二人登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