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密信,忽而大笑:“天助本王!真真是天助我也。”
众人被他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顾忌寿王今早的怒火,暂时无一人开口打破沉默。
良久,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殿下,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是啊,好消息。”祈云逸对折密信,踱步至炭炉边,挑开炉盖。橙红的火光跳动,映照在眼底,他启唇:“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谁能想到会有人这么胆大包天,敢隐瞒身份进皇宫呢。
莫语春。
呵,好一个太监,好一个陈果啊。
看着炭炉里渐熄的灰烬,祈云逸嘴角的弧度愈发深了,意味深长道:“我的好大哥,捏着旁人的性命威胁,这可比不过我直击要害啊。”
左侧最边缘一名少相长须的男子,听到这句话,眼神闪烁。
祈云逸也不看旁人得知消息后表情如何,对灰衣人摆摆手:“尾巴处理干净,退下吧。”
接下来要商讨地便是如何神鬼不知地联系到人。
一名幕僚献策:“殿下,膳司的人出入各宫最不易受限制,不如依旧……”
那名少相长须发的男子开口打断:“不可,上次克扣二皇子膳食的事,虽说那掌事寻了个替罪的侥幸逃脱了处罚,但说不准已经暴露在了惠王眼中。”
先前说话的幕僚骤然被人落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那你说该如何?你别是因为那人是你推举的,你便不为殿下大局考虑了。”
听着他们的争论,祈云逸沉下脸,“都给本王闭嘴!”
众人一惊,慌忙跪下。
祈云逸面色稍霁,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心中有了主意。
“不急,等惠王有所动作后,再接触她。”
有这个把柄在手,他相信对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密信残留的灰烬碎裂散开,归于烟尘。
祈云霄取来干净的帕子净手,烛火摇晃,她的脸色亦明灭不定,半边脸隐在黑暗中。
次级的香烛燃烧时有黑烟溢出,留在灯罩内部,导致烛光稳定下来后依旧昏暗。
莫语春,翠玉。
翠玉,莫语春。
莫语春。
祈云霄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腐朽的檀香气逐渐聚拢,勾勒出一张粉白面容。
圆脸杏眼,福气宝相,怪不得能在宝华殿里当差。
回想起密信上的内容,祈云霄忽然笑了起来,鼻腔溢出一声无甚感情的气音,眼神晦暗。
女扮男装啊。
她倒是轻松。
次日一早,莫语春端着饭碗,凑在炉灶边埋头吃饭,扒拉了两口,挽竹从主屋出来了,表情形容不出来的奇怪。
她径直走向莫语春:“莫公公,殿下唤您进屋。”
喊她?
喊她干嘛?
莫语春有些疑惑,抓紧时间又喝了一口粥,鼓着脸快步走向主屋。
圆桌边,祈云霄端坐在首位,手中茶盏水汽氤氲,她不动声色放下。
嗑嗒一声轻响,落入莫语春耳中,就是二皇子要对她发难的前兆。
不、不会吧?
不管是不是,莫语春什么都没想,两腿战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殿、殿下!”
见她这么大的反应,祈云霄似是惊讶,眉心轻蹙,不解道:“莫总管,缘何行此大礼?”
这不该问他吗?
莫语春欲哭无泪地低头,声音不敢露出不满:“回殿下的话,奴才这是……”
是什么啊?她敢说她这是怕他怕的吗?
还不等她绞尽脑汁想出解释,二皇子又开口了:“难道莫总管提前知道了本殿要带你去年宴,过分激动才行此大礼?”
“是是是。”莫语春顺杆子往上爬,“是方才挽竹说的,她告诉我殿下要带我去年宴。”
祈云霄没在意莫语春的失礼,看着她慌里慌张漏洞百出的解释,嘴角的弧度收敛了些,颇有些想不通自己先前是如何被她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