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地牢,沉默着一个个赴死,父皇居心何忍?”
皇帝沉默一瞬,“太子,你还是太年轻,她们不算死得毫无用处,待朕的长生蛊练成,此后她们的父母或许可以长生不老,百病不侵,她们感谢我还来不及……”
“父皇!”谢修珩盯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个身着龙袍的人被夺舍了,陌生无比,“您这是戕害无辜百姓,若是曝光于天下,您知道会有何后果吗?”
“后果?”皇帝笑了声,面色陡然沉下,“朕只知道,朕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多久,若是长生蛊研制出来,朕可以长命百岁,定能一统天下!江山大业面前,牺牲什么都不为过。”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太子,你还是太年轻,将那些普通渺小的生命看得太重,将情情爱爱看得太重,等你到朕这个年纪,这个位子,你便能明白了。”
谢修珩冷淡地扯了扯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然恢复平静无波,他拱手抬起,双膝跪地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父皇,这一礼,是敬您数十年的养育之恩。”
他撩起衣袍,站起身,冷静地与皇帝对峙,“父皇,既然您意已决,儿臣便不再奉劝,只是希望父皇,不要后悔才是。”
他抬手作揖:“儿臣告退。”
太子离开后,被摒退在外的宫人这才战战兢兢进了宫殿。
殿中只剩皇帝一人,坐在偌大的龙椅上,闭眼沉思着,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怒气。
半晌,皇帝睁开眼,“宣国师。”
殿中安静几许,门口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皇帝捻着手上的扳指,慢慢睁开了眼,看着面前身姿修长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眯了眯眼,“国师,朕已经给足了你时间,若是国师再拿之前的借口搪塞朕,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皇帝慢慢沉下声音,“国师,这最后一味药引,究竟在哪里?”
男人眉目松淡,只淡淡敛了敛眸,“臣自然不敢欺瞒陛下,最后一味药引,已然找到。”
“至于在哪……”他勾了勾唇,黑沉的眸中有极淡的情绪,“怕是只有太子殿下才知道。”
皇帝盯着他,倏尔沉下了脸。
……
谢修珩离开后,流筝仍一直坐在原地思考着这一切,她在脑海中将所有事情从头捋了一遍,忽然意识到自己有所遗漏。
她猛地抬眼看向守在门口的奚奴,起身向他走去,“今日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柳戚戚?”
奚奴不明所以,见她神色不对,也仔细回想了一番,“是在一处郊外。”
“郊外?”流筝拧眉,“那除了她,你们可还有见过其他人?”
奚奴摇了摇头,“不曾。”
流筝抿了抿唇,“你确定?你再仔细回想一番,比如,两个这么高的小孩子?”她随后捏了个手势。
奚奴还是摇头,斩钉截铁,“流筝姑娘,今日我们赶到时,只有柳姑娘一人在那里,那人是冲着你来的,所以并未要柳姑娘的命。”
流筝皱着眉,心中有些不安,柳戚戚武功高强,楼主不惜自损百八也要将她抓来利用,更何况阿杜他们两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孩子?
流筝放心不下,抬脚便向外走去,“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然而没走几步,奚奴已经拦在她身前,“流筝姑娘,殿下吩咐过,让我看着你。”
流筝忍下脾气,“他只是说让你看着我,没让你拘禁我,你这样的行为,和看守犯人有何区别?”
奚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犯人不需要我豁出命保护。”
流筝:“……”
“我朋友现在可能处于危险之中,我必须去救她,我不想跟你松手,你放开。”
奚奴仍挡在她身前,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可以吩咐旁的人去,用不着你亲自去。”
流筝一把抽出他剑鞘中的长剑,横在他脖颈间,冷声道:“记住,凡我所承认为朋友之人,他们的命,与我一般重要。”
“奚奴,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