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为营只为将我逼上绝路的人?”
流筝扯了扯嘴角,敛下眼眸,嗓音中带着些不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在你眼中都不算什么吗?”
“还是说,”她寥寥勾唇,“你这次来,又是为了怎样伤我骗我?”
流筝皱起细细的眉头,眉心间盈着无力之态,“楼主,我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价值,是你必须要亲自走一趟才能得到的?”
楼主看着她半晌,忽然低下嗓音,“你是该恨我。”
流筝抬眼看过去,眼底倒映着那人冷静的一双眼眸。
“原先知道这一切时,我的确很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但是……”她顿了顿,“当初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有机会再站在这里。”
楼主看着她,垂下的双手一点点收紧。
“所以,”流筝平静抬眸,“就当我求你,给我留一条活路,我不知晓你将长生蛊种在我体内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你当初救我一命,养育我十年,但这十年来,我为你,为雾影阁上刀山下火海从没有半句怨言,我已经树敌无数,即便你们不再算计我,我应当也没多少好日子可过。”
“就当我求你,看在过往这些事情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将我体内的蛊虫取出。”
流筝站在原地,身形因数次受伤削瘦了些许,肩头单薄纤细,未施粉黛的一张小脸有些苍白,神情平静,冷静地望向她,嗓音不卑不亢。
“你当初说过,待我完成这最后一项任务,便放我自由。虽说这任务是由你们算计的,但是最后的罪名还是安在我头上了,我可以不计较,楼主,放过我吧,放我走吧。”
楼主看着她平静说出这一段话,心底骤然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酸疼难忍间,她攥紧手掌。
隔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忽然发现,眼前的女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总是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她的女孩子,曾经的她胆怯、沉默,而现如今,她成长得亭亭玉立,变得坚强、独立,冷静,是她最初希望的样子。
但为什么,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
一切事情都如她所愿得进行,但是,她居然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永远失去了。
楼主安静了半晌,忽然开口,“流筝,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在你身体里种下长生蛊?你知不知道,母蛊在谁那里?”
流筝顿了顿,抬头看向她,“为了什么?”
楼主垂下眼,想到往日的事情,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魏太子应当只告诉了你的身份,但你应当不知晓,你过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她的眼神变得锋利,直直盯着她,“你可知,你为何会生活在大魏皇宫八年而无人问津?整整八年,甚至连魏太子都不曾知晓你的身份。”
流筝抿了抿唇,嗓音微低:“……为什么?”
楼主冷笑一声,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你说你想要自由,我当然可以给你,等这一切都结束后,你可以过你想过的任何生活。但你——”
“最好离大魏那些人远一些,你以为魏太子此番匆匆赶来是为了救你性命,你以为他们爱你?你以为你素未谋面的父亲又是什么好人?”
她眼神中仿佛含着冰刃,一寸一寸深刻骨,嘴角的笑容轻薄讥诮,“那位大魏皇帝,你名义上的父亲,他若是真的爱你,怎么会任你独自活在皇宫整整八年而毫不问津?整整八年,他都没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公主身份。”
“你又以为,他们算什么好人?”
国师府邸。
书房内安静无声,男人安静站在一处壁话前,墙上悬挂着一副美人图,画像中的女子年轻美艳,五官仿佛一笔一划细致勾勒出的水墨画,淡雅中带着艳丽,却丝毫不落俗套,一颦一笑间惹人轻而易举心动。
守卫走到殿门口禀告来客,“大人,殿门口有客人候着,称要与您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