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会在肩膀撕扯血肉,气层在他们身上也不断相撞。轰隆轰隆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呜咽和被混泥土钢筋绷断颤抖冲撞。
无法捕捉的肉眼旋转, 天地都在不停的转动中。
一记蓝色的幽波在五条悟手指间浮现, 如同波浪般涌起又降落——
“五条老师”
在某个瞬间, 空气中的声音呼啸。
面前男人凌冽张扬的神情骤变,眸子遽缩,他眨着眼睛,“老师”
“啊,悠仁。”
五条悟笑了起来, 手间的波浪很快消散,“你醒了吗。”
“嗯,我我有干些什么吗。”哽咽。
高楼还在往下坍塌,里面是否还会有人吗。虎杖悠仁不敢想。
五条悟按着他的脑袋, 在他本就杂乱的头发上乱揉着, “没有, 并不是你。”
他们落在了还完整的高楼天台上。
五条悟捏着他的头,带着他从上往下看, “看到了什么。”
虎杖悠仁:“一大堆尸体和塌毁的建筑。”
“不止,”五条悟摇头, 他没有否认掉那些事实存在的牺牲,“有很多尸体,非术师的也有术师的。但也有幸存下来的人嘛,嗯嗯,我说得真好对吧。”
然后他说到这里,轻微蹙着眉,“啧,我果然还是不会搞这苦大仇深的安慰话,”
灵机一动,用力拍着虎杖的肩膀,“我们去找由理子吧,她可会安慰人。”
然后虎杖一下就笑了。
又哭。
紧紧地抱住了五条悟。
咒术界对于整理战后所需要的一切工作十分熟练,大广场下人来人往穿梭着的担架,硝子又蹲在门口抽了一包烟,耷着眼皮,吐出一口烟圈。
周围的一些角落还有术师看见无数的残骸后吐出的呕吐物,扬在空中的灰烬一时也还没有完全消下去。
“家入小姐!3号区的麻药用完了!这边需要你!”隔得比较远,暂且安置搭建的大棚外,女人带着口罩手上全是血和人体组织,“我我——”
话一下就破了音,声音带着哽咽,仿佛是被吓坏了,“他们都在喊痛,家入小姐”
硝子又吸了口烟,最后一口。
然后她下意识带着疲倦的眉眼被撑开,没有抽完的烟扔在了地上,脚底踩过,她走向那名才刚入医疗部的实习术师,拍着她肩膀揽过:“走吧。”
一路走过去,小又窄的走道两侧稳稳的躺满了尸体,头顶着血窟窿的,四肢被啃咬过后的。
有术师也有非术师。
硝子一眼也没往那些身上停留,径直转过弯去到三号区。
她已经做好了听见无数惨叫的准备,一路上,她不用模仿,她看得足够多,于是心里面已经充满了哀嚎的声音,“医生救救我”“家入小姐”
大多数术师或许对着她只会说出这么一句。
“家入小姐”
后面却什么也没有了。
术师的遗言是诅咒,虽然不会像非术师那般让诅咒生成咒灵,但是它们就像无形的影子,一辈子都会缠绕在术师身上。
于是他们会喘着气,或许四肢都断了,但却还是不敢说。
从小就充斥着无数这样的生活,她没有习惯,但她想她还是准备好了。
然后离着那个充斥着死亡的门口走过去,她以为会听见的——
却是没有太多声音,她穿堂过,抬眼时就看见了由理子站在那里。
暖黄色的光从她手上呼出,她眉眼带着笑对着在她旁边躺下的伤患,“对吧,是不是突然就不痛了,我咒术还是很厉害的。”
“由理子。”硝子突然觉得她喉管开始干涸,有些发痒发酸。
女人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是谁后笑了起来,应道:“嗯?硝子。”
硝子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准备好。
没有准备好是好的。
硝子从今晚开始就提起来的心脏卸下去,轻声着,声音仿佛飘到天上,“由理子。”
由理子帮着硝子将在场所有伤患处理完后,撤下了面上的口罩走出大广场临时搭建的存留大门。
人潮汹涌熙攘,有人面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蹲在路边痛哭,也有互相抱着晃动的,也有部分是快速走着拿着电话穿梭在人影里面去。
“由理子——!”
一个人影冲在她怀里,歌姬抱着她,“还活着!”
由理子哈哈大笑,“当然!怎么我也会活啦,想什么呢!”
歌姬哇哇大哭:“夏油那个垃圾和我说你突然大义凌然准备英勇就义,把我吓个半死以为你要冲上去和宿傩打架了!”
“我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由理子哭笑不得。
“你一直都是!你个疯子!”
“我——”
新田明外套被她甩来搭在了肩膀上,脸上还留着泥土灰尘,其实正弓着背浑身无力感觉下一秒就要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