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回来过?哪怕是去学校看孩子一眼,给孩子捎带个东西?”
“没有!都说王小草精神有点不大对了,我也不清楚!反正,他爸和他哥死后,她就有点不大正常!她妈妈在牢里去世,还是我儿子处理的丧事!
去年吧……去年还专门找了广播台,她以前爱听评书,我儿子在评书那个广播台还叫帮着播报了,他没能回来,还是托了金厂长!金厂长家的小林,她是文化单位的。在广播台认识人。是他们经手帮着办的,找王小草,告知她她母亲病逝了,看她能不能回来奔丧。
可到现在都没有见王小草回来过!老师都知道我家的事,也没听老师和孩子说过有啥人看过孩子。”
姚婶子说着,就盯着陶然看:“这位同志,我看着你面熟!你不是小金的连襟么?是小林的姐夫不?这件事你问小金和小林就知道了,我们家得事哪有他们不知道的?”
陶然笑了笑,“没事!婶儿,你忙吧!我就是例行问问。”见同事记录号了,叫这婶儿签字摁手印,他也就起身了,“那您在家吧,我们告辞了!要是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告诉我们一声。”
“那肯定呀!也千万拜托,这事可得查实了,要不然我儿子多冤枉呐!”
“您放心!正查着呢!咱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告辞出来,从这边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这其中的一些线索,还需要去验证真假。几个人脚下一转,去了废品收购站。
这里是王小草以前工作的单位,去了解一下情况。
哑巴不能说话,只摆手说没见过。
可警察是干啥的?在哑巴房间的桌上看到了好几个旧东西,旧东西修补了之后还在用,每个上面都有‘顺一县’这样的字样。
就像是洋瓷杯子上,是三八妇女节发的奖品吧,六七十年年代,这种奖品都是有单位名字的;还有那挂着的帆布包,是顺一县供销社的;又有暖水壶的竹编外壳,上面也有顺一县的字样。
而这些都是旧东西!收废品的人,把这些还能修补好的东西挑出来,自己修补修补继续用,这其实没什么的。
但一个在京城胡同里的废品站,却能弄到这么多顺一县的废品再利用?
这要是周围哪个小年轻在顺一当过知青,他有顺一县的东西,回来之后当破烂把这些旧物卖了,这也说得过去。可如果是这样,那因为是一个单位的才是。
比如在公社插队,那奖品多是这个公社给的!或是县上有活动,先生给的。绝对不会是五花八门,哪个单位都有。
陶然多看了哑巴一眼,觉得很有意思:胡同这么多人家,他都挑拣不出可废物利用的物品,怎么这些都是从外县的废物里挑拣出来的?
何况,他的被褥虽然半旧,但是看这蓬松程度,不算真正的陈旧被子。
那枕巾是今年的新样式,林棠给以前的同事送礼,专门买的。
还有床下放着九成新的皮鞋,擦的锃光瓦亮的。
就算是洗脸架上的毛巾、脸盆,都是今年买的新的,洋瓷脸盆没有磕碰的痕迹,毛巾八成新,干干净净平平展展的挂着。
这无不证明这个人的经济条件很可以!可其他的都不是旧的,只顺一县的这些是旧的。要不是这些东西有特别的意义,就有点刻意为之的嫌疑了。
他们什么都没问,摆摆手就离开了。
哑巴看着人走远,这才看着那破烂杯子顺手推到一边,多看一眼都嫌。
陶然带着人盯着哑巴,哑巴周末先出城,雇了一辆手扶拖拉机,然后坐着拖拉机往顺一县去。
陶然几个开着吉普,不近不远的跟着。
在顺一县城外的一处院子里,看见了王小草!王小草烫着大波浪卷,穿着大红的蝙蝠衫牛仔裤高跟鞋,戴着一副ha蟆镜。
而她边上,一个斯斯文文、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白衬衫、灰色的毛线背心,黑裤子,黑皮鞋,夹着黑色的公文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倒是跟钱巧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那就下车,看看这人到底是谁!再说了,这不是找到了失踪人口了吗?
王小草认识陶然,看见了也不慌张,还摘了眼镜,笑道:“哟!是你呀?有些年没见了,怎么个茬?跑这儿来了。”
陶然看她:“还好吗?”
“还有人管我呢?我挺好的!”现在这世道,不能我娘家的人有罪,我的成分就有问题,对吧?没工作自己做点啥都能挣钱!特区咋挣钱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陶腾废品是真的挣钱。
因此,她半点不慌张,还热情的邀请:“进屋说!别瞧着外面磕碜,里面可干净着呢。”
“嗐!”陶然摆摆手,指了指那要走的男人,“这谁呀?”
“我男人呀!”
“你结婚了?”
“姚子光起诉,法院判了,我可是单身!怎么?不能找个男人?正准备结婚呢……这你们也管?那可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