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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o章(2 / 2)

“脚真凉。”

柳方洲也在他身边躺下,小腿蹭过了杜若的脚心。杜若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把脚往后靠了靠。

“来我给你暖着。”柳方洲却不肯放他,胳膊往下伸过去,一把握住了杜若的脚腕,让他把腿搭到自己腿上。

“明天我把汤婆子拿过来。”

杜若老老实实让他暖着,窄窄的肩膀也被柳方洲揽进怀里,暖乎乎地半合着眼睛说。

天气也是越来越冷了,夜里的声响也越来越使人不自觉地寒意侵身——总是不知道会在哪里响起来的枪声与哭泣,凌厉的寒风吹着窗玻璃咯咯作响,秋雨冲刷出苍灰的冬天底色。

“说点话吧。”

杜若用手指点点柳方洲的胸膛,低声说。

“要不……唱两句戏?”柳方洲低头亲了亲杜若的嘴唇,“封箱了也不再唱戏,这几天嗓子倒是养住了。”

“都好。”杜若回答,“师哥你随便想着唱。”

战争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他也不会再给别人唱戏。柳方洲想,那么就给杜若唱——杜若也不是别人。

“这种时日,倒是适合唱一段《挑滑车》。”柳方洲尽量放轻松了语气,稍微提起一点武生的腔调。

《挑滑车》这出戏,还是要扎长靠的武打戏。杜若伸出手指在柳方洲脸上悄悄摹画着,要饱蘸浓墨画出凌厉的眉眼,长靠适宜穿绿地红边,或者蓝地金线。

柳方洲轻声哼唱起高宠战至绝境、枪挑铁滑车时所唱的“叠字犯”。

“不是铁浮图,

也不是蓬莱仙岛,

又不是铁铡刀,

也不是奇珍异宝,

俺待要把狼烟尽扫!

哎,喜孜孜,

除却烦恼,

呀,定要把羯狗狐群一鼓扫!”

“只可惜我只能在戏里当一回盖世无双的英雄将军。”柳方洲一曲唱罢,又是叹息说道。

倘若你真要从军去,难道我还要再唱一折《平贵别窑》?

这句打趣似的闲话,杜若却说不出来。刚想开口,话就在嗓子里哽住。

这些平日里脱口而出的玩笑,现在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如果真能将戏台上的花枪变作硝烟弥漫的战场,也许比起空悬着的现实还痛快一些——不止是柳方洲或杜若,也许项正典也是这样想。

杜若又想到几个月前《平贵别窑》的响排,李叶儿随口说着的那些话。

她说,柳师兄可没有远走他乡,也千万别杳无音讯。

换到现在的杜若,如果与柳方洲分离,只怕他会日夜担忧,忧心得直把眼睛哭出来。

“又想到什么了?”

柳方洲很快觉察到了杜若异样的情绪,凑近过来问。

“没什么。”杜若把脸埋进男友的怀抱里,“早些睡吧,师哥。”

柳方洲在黑夜里紧拥着杜若,杜若沉默着回抱。

“这边黄铜把手的抽屉,应当是放着一只点翠正凤的。”

杜若砰一声拉开面前的黄花梨抽屉,给柳方洲展示空荡荡的抽屉内里。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还记得。”

柳方洲也沉思皱眉,走向前来拉开另一只抽屉,“还真没有,这边也没有。”

两个人仍然在整理班上的行头物件,零零碎碎要尽数收好,的确不是容易事。

“奇怪。”杜若不解地挠了挠脸颊,“我这几个月一直用的自己新作的那副,应当一直收着才对。”

“难道是小叶子他们用过?”柳方洲回身看了看屋外。

“也不应当。”杜若否定了他的想法,“小叶子这几月演的也只有戴水钻头面的花旦戏。”

“怎么偏偏这时候丢起东西来了。”柳方洲若有所思,“又没有外人来过。”

“丢的还都是些贵重的头面。”杜若在旁边的一把高脚凳上坐下,心事重重地数算。

凤冠是金丝掐线、珍珠镶嵌,所值银钱多少自然不必多说。点翠的工艺也是要取翠鸟羽毛精心点制,工序繁琐至极,也不是能够轻易购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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