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匠人呆愣一瞬,难已用言语来形容这碗索饼的美味。
他能做的,便是用行动来回答!
下一秒,刘匠人便埋头苦吃,三下五除二便干完了一碗,又眼巴巴地再去盛了一碗。
其余人也与他一般,一时间院里没有说话声,皆是哧溜哧溜的嗦面声。
好在林芝买的索饼多,做的炸酱也多,教众人吃了一个痛快。
刘匠人起身都觉得肚子撑得慌,偏生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他朝着林芝竖起大拇指:“林娘子您这手艺——我觉得是我吃过最好吃了,真真是,真真是太厉害了!”
“林娘子,你们往后是开索饼馆子吗?”还有人期待地询问道。
“那肯定!”
“林小娘子,你们家何时开张?”
“待您家铺子开张,我一定带咱们一家老小来捧场!”吃完索饼的匠人们争先恐后,满脸都是意犹未尽。
或许是吃到满意的工作餐,待午后工作时,诸人的劲道都足了三分。
林芝和宋娇娘走出门,仰头望着爬上屋顶的匠人,他们正陈旧破碎的瓦片逐一揭开取下,准备替换上全新的。
“宋娘子。”宋娇娘听到唤声,转身看去,只见饮子铺的余娘子正立在后头,脸上带笑。
“余娘子。”宋娇娘见着人,也扬起笑容,热情道:“刚刚麻烦您了,多亏您借我家板凳用。”
“客气什么,咱们往后便是邻里街坊,互帮互助那都是应该的事!”余娘子摆摆手,并不把这桩小事放在心上。她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宋娇娘:“我问你,刚刚送来的那碗肉酱是你做的吗?那味儿哦,真真是太香了,香得我原本还想留着点给我家官人尝尝,结果实在忍不住,就跟花娘子一道分着吃完了!”
“我哪有这本事做。”宋娇娘连连摆手,朝着林芝努努嘴:“是我家芝姐儿做的。”
“是芝姐儿做的?”余娘子着实吃了一惊。自林家买下隔壁铺子以后,她便偷偷打量过几回——别看三人是外乡来的,可穿的衣裳都是绸缎的,料子和做工都极好,在铺里起码能卖上五贯钱,戴的也都是鎏金镶珠的,手指雪白细腻,没有半点茧子,瞧着看去不是做粗活的人。
尤其是那个小的,脸蛋白净,身材苗条,别说是乡下丫头,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府里养的小娘子。
余娘子先头还在纳闷这般人家怎会看上隔壁恁小的铺子,此刻听到宋娇娘的话语更是惊得目瞪口呆,愣了半响才回过神:“你们,你们莫非要开食铺?”
“对啊,我女儿厉害吧?”
“……”余娘子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瞧着林芝的眼神也发生改变:“芝姐儿真真是厉害!”
宋娇娘难得有机会炫耀女儿,转身便想唤林芝过来夸几句,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怎么了?”
“说是房梁被虫蛀了!”林芝回了一句话,挤进人群里去看。原来随着泥瓦匠将瓦当取下,并去除所有瓦片以后
便发现上方的木板有被雨水润湿的痕迹。
为了防止后续漏水,木匠们又将木板全部拆除掉。哪知道不拆除还未发现,随着木板拆除,阳光洒入屋子,经验丰富的木匠登时发现房梁的状态不对,再上手一摸,发现房梁竟是被虫蛀空了大半。
“房梁被蛀空了?”
“刚刚师傅们还上上下下爬了好几回!”
“我的天!幸好没出事!”林森看着朽坏的木头,惊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要是自家选择租房,或许就不会像这般完整拆除检查并修缮,说不得哪天便直接塌了。
直到拆除被虫蛀掉的部分房梁,又确定剩余的房梁和柱子未受影响,并在角角落落洒上驱虫用的药粉,林芝一家方才放下心来。
当然更换房梁亦是价格不菲,原本三人只打算花二十贯翻新房屋,而加上更换房梁这一项以后,价格直接翻了一个倍。
光改完前面,工程还未结束,紧接着泥瓦匠们来到后院,重新砌起一堵砖墙,往里造上灶台和窑炉,这里原本是后面的三间厢房之一,以后将会变成新铺子的灶房兼备货区。
待新门和新窗装上,墙面粉刷一新,地板锃亮,原本灰扑扑的铺子瞬间变得亮堂起来。
除去修缮房子以外,匠人们还将后院也修整一番。不但水井旁边的泥土地上铺上了砖块,往后不必担忧出现意外,而且还沿着墙角开垦了一块小小的土地,旁边搭上一个鸡窝,据提出要求的林森说,他准备在这里种些蔬菜瓜果,养两只母鸡,往后也能给家里节约些开支。
等到匠人们退场,夫妇两人便去市场买了扫把和簸箕等物,与林森一道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等木匠铺将他们订下的床铺衣柜桌椅等物送来,再将存放在张记客店的行李搬过来,整个小院终于有了家的模样。
就是经过这番大改造,一家人原就薄薄的口袋又瘦了一圈。
宋娇娘当着父女二人的面,将银钱重新清点一遍,算着算着便开始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