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顺平逃课了。
这节课是他最厌恶的那位老师教的——那个明明撞见过他被那些霸凌者团团围住,却表现得无动于衷、径直走开的家伙。
更重要的是,他期待已久的一部老片,正在附近一家电影院进行难得的日间重映场。作为忠实的电影爱好者,吉野顺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走向了与学校相反的方向。
然而,当他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进光线昏暗的放映厅时,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那几个阴魂不散的霸凌者,赫然就坐在前排的位置。
工作日的白天,影院里空空荡荡。除了他和那几个让他胃部抽搐的身影,偌大的放映厅里,只在角落的阴影里,坐着另一个孤零零的观众。
那人的装束异常古怪——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斗笠,在光线本就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吉野顺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个戴斗笠的身影吸引,心底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但没过多久,银幕亮起,电影开始了。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投向期待已久的光影世界。
然而,这份期待很快就被无情地碾碎。
前排那几个家伙仿佛将这里当成了他们的私人聚会场所。刺眼的手机屏幕光线、肆无忌惮的哄笑声、咀嚼零食的咔嚓声、围绕着下流话题的污言秽语……各种噪音如同魔音灌耳,粗暴地撕裂了电影院里原本应有的气氛。
期待被践踏的愤怒和熟悉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吉野顺平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无数咒骂和怒火堵在喉咙口,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了口袋里那个小小的、有着青蓝羽翼的娃娃,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对抗的勇气和力量。
就在吉野顺平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准备开口斥责时——
一个轻柔优雅的嗓音,滑过混浊的空气,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角落。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让整个空间骤然陷入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静。
“如果学不会安静下来的话……”
斗笠的宽大帽檐微微抬起,阴影下,一双闪烁着紫芒的眼睛倏然睁开,目光冰冷而精准,带着非人的审视感,牢牢锁定了前排那几个霸凌者。
“……我可以帮你们切掉舌头哦?”
说话人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甜腻慵懒,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银幕变幻的光影映照下,吉野顺平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睛——眼尾一抹凌厉而妖艳的赤红飞扬,紫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细小而不祥的雷光在隐隐跳动。
放映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前排那几个霸凌者似乎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怪人,是在对他们说话。
对于横行霸道惯了的他们来说,任何形式的威胁都只是挑衅,只会激起他们更暴虐的反应。为首一人猛地站起身,指着角落,脸上混杂着惊愕和被冒犯的狂怒。
“x!你他x谁啊?装神弄鬼的!还敢威胁上老……”
他的声音,连同他嚣张的表情,在最后一个字即将出口的瞬间,被永远地定格切断。
吉野顺平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
“噗嗤!噗嗤!噗嗤!”
如同熟透的果实被利刃瞬间切开,几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炸裂的血肉分离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前排那三个霸凌者,他们的头颅——连同那根正在口吐污言秽语的舌头——如同被极其锋利的无形刀刃划过,颈腔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几道刺目的猩红弧线,瞬间染红了前方的座椅靠背和地面。
失去支撑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上一秒的愤怒和茫然,眼睛瞪得滚圆,却已失去了所有神采。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银幕上的声音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吉野顺平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视觉和嗅觉带来的双重冲击,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连尖叫都发不出声。
那个戴着斗笠的身影,甚至没有多看那几具仍在汩汩冒血的尸体一眼,只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宽大的笠帽和垂落的半透明帘幕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嫌弃:“啧,心情不太好,下手幅度稍微大了一点。”
仿佛只是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他毫无歉意地评价了一句,然后便迈开脚步,径直朝着放映厅的出口走去,步伐从容不迫,就像身后那片血腥的修罗场与他毫无关系。
从始至终,他甚至没有靠近过那几个霸凌者一步。
这股力量……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吗?!
看着那几个霸凌者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