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冯氏没有觉得王媒婆说的不靠谱,她的思路莫名被她牵着走了。
王媒婆撇了撇嘴:“不太好,八字不合,有冲克之嫌。小娘子八字太硬,一般男子防不住。李家遣老婆子来拿回李家的聘书,这桩婚事便作罢吧。”
“胡说八道!”
冯氏没有听到王媒婆后面的话,她只听出王媒婆的意思是说她家苏桃命硬克夫,听此气得浑身颤抖。
她站起来指着王媒婆厉声呵斥:“一派胡言,我家小娘子命是极好的,小时候龙鸣寺的大和尚还说她命里带福,天生富贵。”
躲在自己厢房的苏桃听到冯氏声音不对劲儿,赶紧从房间跑了出来。
冯氏最是和善她还没怎么跟谁发生过口角。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命格的事儿谁能说得准,没听说过命格也是会变的嘛。”
王媒婆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一通乱说。
来的时候王媒婆就知道会是这样,看在李家给的两贯钱的份上,她怎么着也得把聘书要回去。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苏青山不在,李家又出这样的事情,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都气懵了,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
苏桃走进正房,不巧她正好听清了王媒婆的那一番胡言乱语。
她脸色阴沉,先扶住全身发抖的冯氏,凌厉的目光望向王媒婆:“说什么呢?”。
明明是还没有及笄的小娘子,气势十足,看得王媒婆心中一紧,忙低下声音打哈哈道:“苏娘子别气,小娘子也别气,李家只是小商之家,散了便散了。
老婆子这里还有更好的,县衙里的张捕头知道吧,捕头好歹是吃官饭的。
张捕头他前面的娘子去岁没了,这不刚好想要找个续弦,捕头满身煞气命硬……”
冯氏抖得厉害了,头嗡地一下就懵了,她已经听不到王媒婆的声音,只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在她跟前不断的开开合合。
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拢了拢精神,伸出食指指着门口,声嘶力竭道:“滚!滚出去!”
王媒婆望着冯氏切了一声,满脸不屑:“拿了聘书就走,乡下的破地方谁乐意多待似的。”
之前日子顺遂,冯氏没有经历过这种被人上门羞辱的事情,气得已经乱了方寸。
苏桃虽小却冷静,把冯氏扶到椅子上坐下,顺了顺她的胸口轻声安抚:“阿娘,别气,别气。”
她安置好冯氏,冷脸走到王媒婆跟前伸手抓住了她的左胳膊就往外拖。
胳膊被抓王媒婆大声呵道:“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王媒婆长得高壮,身材高挑的苏桃还比她矮了半头,撒泼耍赖有一手的她根本没把稚嫩的小娘子放在眼里。
她撒泼般挣了一下,她以为挣一下就能挣脱小娘子的手,最后发现纹丝不动,手臂跟被钳子钳住了一样,根本挣不脱。
苏桃冷着脸拖着王媒婆一只胳膊,就像提着待宰的猪猡一样往门口去。
到了门口她站在门槛内,抓着王媒婆往外一扔,高壮的妇人就被她耸倒在地。
王媒婆一摔倒在地,就杀猪一样嚎开了:“哎呀娘哎,不得了了,要杀人啦。”
苏桃绷着脸盯着倒在地上嚎叫的王媒婆眉头微皱。
如是夜里非打她一顿不可,只现在邻里有人不好下手,无奈压着嗓子冷斥一声:“快点儿滚!”,说完随即便关上了院门。
冯氏坐了一会儿,手脚还有些发虚,好歹稍微冷静了下来。
她见苏桃进屋,迎上去拉住苏桃的手欲言又止,眼睛红了一圈。
“还聘书啊,不给聘书我怎么回去?”
王媒婆说了一辈子媒,各式各样的人见了不少,小小年纪便一脸杀气的,真的少见。
她虽然心里怯怯的,但是面上不能表露,拿不回聘书她怎么向李家娘子交代,连着那两贯铜钱也不保。
王媒婆在门口连嚎带嚷,一会儿就出来许多看热闹的桃花村邻里。
有了看客,她可劲儿的表演,说苏家小娘子命硬克夫,与李三郎八字不合,李家要要回聘书。
说她好心要为苏桃又寻一户相配的人家,竟被不知好歹的苏桃赶了出来。
她还在说张捕头的条件有多好,苏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面无表情的苏桃拿出一个红封丢到了王媒婆的脸上。
王媒婆捡起从她脸上掉下的红封拆开看了看,确认是李家的聘书,手脚麻利的收起来装进荷包里,仔细的贴身放好。
而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犹豫了一下连她忘在苏家厅堂的清凉伞儿也不敢要,灰溜溜的回李家回信儿去了。
王媒婆走后,桃花村如在热油锅里泼了一勺凉水,全炸开了。
一时间苏家阿桃命硬克夫,布行李家三郎跟她退亲了,以后只能给满身煞气命硬的人家做续弦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过半日功夫传言突变,竟然有传言说她命硬以后只能给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