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无所谓,只是料想大师兄不会和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甘木同宿。
自七年前那桩事后,青玄剑宗之内谁人?不知大师兄早已?不同以往那般亲和,反而……有些可?怕。
明明看着仍是和以往一般的清雅明秀模样,可?是内里却完全不同了。
理性?到极致,简直可?以说是不近人?情的残酷。不仅是对?待敌人?,对?待他自己?亦是如此。
玲瑶仍记得,自己?师尊曾看着大师兄奔波的背影叹气。
——在顾从星离去后,一汪明潭也变作死水了啊。
“我倒是无妨,甘木如何?”
听到兰决语气平静的话语,玲瑶再一次不可?置信睁大双眼。
“我也不介意。”
玲瑶听到那名陌生男子如是说。
?!那他们岂不是要住一间房了!
天啊,这?是哪来的男狐狸精?
大师兄,你难道忘了顾从星了吗?!
玲瑶冲着兰决疯狂使眼色,可?兰决却只是浅笑道:“小师妹,眼睛不舒服的话,就早些休息吧。”
玲瑶:“……”
直到对?面房间“砰”的关门声响起,玲瑶才彻底回过神。
那名男子究竟是何人?,竟恐怖如斯!
另一边,被玲瑶视作洪水猛兽的顾从星扫视一圈房内,径直取下斗笠,躺在床榻上?。
他记得大师兄向来喜欢在夜间打坐,那这?床就是他的了。
“甘木看来真?是累了。”
兰决含笑的轻语声传来,顾从星眨了眨眼,并未去理会。
兰决却已?无声地走到他旁边,伸手抚过放在床边的斗笠。
“这?般说来,之前我掀开?这?幕帘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人?间的新郎掀起新娘的盖头呢。”
什?么?!
顾从星一把?坐直身子,急声道:“兰道友莫要说胡话!”
兰决只笑眼弯弯地注视着他。
大师兄,怎么经?过了这?些年,反而变得轻浮了?还会同自己?这?么一个相识不过半日的人?说这?些……甜言蜜语?
顾从星心中有些乱,他眉峰微蹙,干脆转过话锋:“说起来,之后兰道友打算去哪里?”
兰决顺势也坐在床榻上?,缓声道:
“要往北去,一路到游北洲。”兰决的目光描绘着烛光下面前人?的脸庞,“根据我的猜测,师尊应会在游北洲境内。”
“!此话当真?!?”顾从星猛地向前探过身子。
兰决丝毫未动?,垂眸与顾从星对?视。
“嗯。虽不能完全确定,但我在这?几年内足迹已?经?踏过四洲,如今只剩游北洲了。而且前几日我感应到极其微弱的师徒契波动?,来源应是在北方。”
很好,果然大师兄还是可?靠的很!
“好,那我会随你们一路同往!”
“等到了中禹洲地界,小师妹应就先回去了。”兰决轻笑一声,“到时候,甘木恐怕只能和我一道。”
不过到了那时,自己?应该也已?过了一旬的限制,可?以显露真?实身份了。
顾从星心中思量着,默然点头。
头顶上?突然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顾从星抬眸,只见兰决又露出了掀开?他帷幕时的神色。
明明是笑着的,可?眸中却含着水光,似乎下一刻就要溢出清泪。
就连他这?摸头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好像在害怕会戳破什?么。
“果然,是真?实的啊。”
兰决的声音极轻,仿若一道梦中的呓语。
“……兰道友?”
顾从星出声唤他,兰决的手蜷了蜷,又收回袖中。
鼻尖仍萦绕着寒梅幽香,顾从星听到他的声音,语气堪称轻柔。
“想必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大师兄,为何你的声音在颤抖?
“好好休息一下吧。”
顾从星依言闭上?双目,躺倒在床榻上?。
身边的人?站起了身,剪了红烛芯,便盘腿坐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