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以太子的性格和能力,这天下迟早会乱。”
祥妃攥紧玛瑙佛珠,不悦地说:“这话你应当跟七皇子说……不,你已经没机会了。我只要我的宁安能有回来的机会,她那么聪明,会把握住机会的。至于以后皇位谁来坐,我不在乎,七皇子也不在乎。”
她的眼神很冷,因为谈轻说了她不喜欢的话,她说完,唇边又扬起一抹癫狂冰冷的笑。
“卫国公忠君护国,唯一的外孙前些年看着没什么用,原来骨子里也是流着一样迂腐忠心的血,可是隐王妃,一切都迟了,你阻止不了七皇子。今日一早,裴璋就已经离开行宫,前往大觉寺祭拜他的生母了。”
“生母?”
谈轻自以为今天不会再有什么事情比裴折玉和祥妃弑君更让他惊讶的事了,没想到还有……
皇帝裴璋的生母,不是太后吗?
可祥妃是什么人?是皇帝还是皇子时就已经跟在他身边的侍妾,对他的了解不亚于太后。
谈及皇帝,祥妃除了怨恨,更多的还是讥讽厌恶,“他啊,可不是太后的亲儿子,这也难怪他后来能作出将宁氏的七皇子给常贵人抱养的恶事,只怕是习以为常。裴璋的生母早就死了,还活着时在后宫也不过是小小才人,当年太后还是荣妃,李才人住在她宫中,难产死后生下的皇子自然给荣妃养了。后来裴璋当了皇帝,就让人在行宫不远的大觉寺给他生母立牌位,每回来行宫避暑,他前头孝敬完太后这个养母,后脚就会去祭拜生母。”
“知道孩子与生母骨肉分离之痛,还一再这般对待我儿和七皇子……”祥妃眼神哀怨,“他也知道此事不能让太后知晓,太后年岁大了,身体愈发不好了,所以他每年去祭拜生母时都是偷偷去的,也只带了少量侍卫,这也正是七皇子的好机会。”
谈轻想起前几天里燕一时不时替裴折玉给什么人送信,想来就是在确认这件事或者是在提早安排,要是他早点问的话,会不会……
不会。
谈轻很快有了答案。
如果裴折玉想告诉他的话,昨晚就不会灌醉他了。
如今一想,午时前让谈轻到镇上等他,应该是裴折玉安排他避开此事,说不定等他去了那边,等待着他的会是安排送他走的人。
再有之前谈轻和老国公几次三番问过裴折玉要不要在朝中帮他谋个闲职,裴折玉都拒绝了,这样一来,但凡裴折玉失手,他们也不会被牵连太深,看来裴折玉由始至终,都没想过把谈轻拉下水。但裴折玉这是要弑君,皇帝身边就算只有少量侍卫,也是相对平时而言,人数是不会太少的,应该还都是精兵,这一行很危险。
原来昨夜半梦半醒听到那句话,果然是诀别吗?
谈轻是交了一些朋友,可他似乎忘了告诉裴折玉,那些朋友跟裴折玉不一样,他只跟裴折玉说过,要跟裴折玉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要怎么忘记?
谈轻深深呼吸,转身就走。
祥妃有些担忧,犹豫了下,但还是叫住了谈轻,“隐王妃,你现在去也晚了,来不及了!”
谈轻站定在门前,祥妃的遭遇以及刚才听到的裴折玉的过往,让他心头沉重,也无意与担心他会破坏此事的祥妃争执,他思索了下,只说:“宁安公主去了漠北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你就确定她还活着吗?”
祥妃面色骤然煞白。
谈轻大步往门前走去,她没有再阻止,却像是遭受重击一般,慌慌乱乱地跪在观音像前。
“不会的!不会……菩萨保佑,宁安在漠北好好的!”
她什么都没有,只能乞求神佛。
听着身后传来的诵经声,谈轻回头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按在门板上,深吸口气打开房门。
门外的人已经被福生支开,谈轻顺利走出了佛堂外,走出一段路,福生才匆匆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