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忠走时黑着脸,身后的仆人抱着食盒和衣裳。
谈轻问了衙役才知道,季帧吩咐过谁都不能见刘天佑,吃食和衣服都不能送进去,因为昨夜刘天佑身体不适,衙门还叫了大夫来。
这架势看着跟刘天佑昨天在大牢里中了毒似的?
而昨天只有刘天佑的夫人和魏朗来看过刘天佑。
谈轻大概猜到什么,笑了笑,便回去吃晚饭了。
一连几日,他都出门找赵希声敲定合作的事宜,赵希声这边用方子先做出了少量的白砂糖,重新调配了糖浆,做出来一批他和谈轻都挺满意的水果糖,罐头和果汁也差不多了,就等糖送过来开始大量生产。
铺货这方面有赵希声在,他名下铺子也有不少。
至于衙门这边,刘天佑被关了三天,终于被放出去了,最后是双方经过衙门那边调节,刘家给卖馄饨的父女俩赔了一笔银两,对方才同意和解,而刘天佑被放出去之后,当天夜里,刘家又请了几个大夫。
天没亮,县城里便出现一些流言,说是刘天佑被关押起来那几天被下毒了,给他看病的大夫都说他一直喊疼,但愣是没人看出来他哪里病了,倒是急得刘建忠刘老爷将县城里有名气的大夫全请到了刘家。
还有人看到,刘家派人去接回了少夫人,刘建忠又去找了魏家,当夜好像闹得不太愉快。
刘天佑出狱的第二天,江知墨这个新知县带人抄了城里一处暗娼馆子,据说当时还救出了几个被抓进去逼良为娼的良家女子。
那位置是城北一处大宅子,是黄家酒楼黄老板名下的,黄老板黄孝仁便被叫去了衙门。
这事谈轻是知道的。
黄孝仁后死活不认那馆子是自己开的,也不承认那馆子里的女子是他派人抓来的,只说自己把庄子租给别人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那馆子的管事也是一样的说辞。
但江知墨没有放他走,先关了他一夜,说要等取证。
一夜之后,黄孝仁被放出去,商会那些平时跟他混得好的人都去看望他,其实也是暗中打听自己往常去那处馆子会不会被牵扯进去。
这处馆子是商会一些人消遣的地方,没了他们都慌。
有的怕家里的夫人知道,有的是怕会影响自家生意。
据刘天佑那日拿解药时给的消息,他爹刘建忠也去看过黄老板,而后两个人不欢而散。
谈轻忙得差不多的时候,走在街上都能听人说起这刘、黄、魏三家最近生意上有些碰撞。
这天谈轻带着第一批做好的水果糖回来时,正好碰上燕一跟裴折玉回话,裴折玉从不避着他,招手让他过来,便让燕一接着说。
谈轻一忙就是五六天,没怎么问过裴折玉案子的事,见状便抱着水果糖盒子搬了张凳子在裴折玉身边坐下。白糖到了,赵希声让人顺带做了一些谈轻说过的糖炒栗子,谈轻也带回来了,边吃边听他们说话。
燕一给谈轻行了礼,说道:“刘天佑的病一直不见好,在牢里只有他夫人和魏朗给他送过吃食衣物,刘天佑亲口承认他们送来的吃食有毒,刘天佑的夫人推说自己不知情,刘建忠便找上魏家,魏家也不承认他们给刘天佑下毒。这几日里,刘天佑装病装得越来越严重,刘家和魏家的关系也越来越恶劣,原先黄家会从中周旋,但黄孝仁的暗娼馆子被挑后,便不再插手他们的纷争,还对刘家冷嘲热讽。”
谈轻知道刘天佑在装病,还是裴折玉他们安排的,刘天佑怕死,只能照做,且暗示是魏朗下毒,想要借此让刘家和魏家吵起来。
事实上效果确实不错,因为刘建忠只剩下刘天佑一个儿子,再不满,也是他的亲儿子。
但黄家对刘家的转变谈轻是不清楚的,剥了个糖炒栗子递到裴折玉嘴边问:“为什么?”
裴折玉笑着吃了栗子,让他自己吃就好,解释道:“黄孝仁被扣在衙门那夜,我们让人在他半梦半醒时演了一出戏,引导他怀疑刘家已经倒戈钦差,且他的馆子出事也是刘建忠为了让儿子出狱出卖了他。”
谈轻和福生两脸震惊。
“那现在是刘家追着魏家咬,黄家又怀疑刘家?”
谈轻问:“那魏家呢?”
燕一回道:“魏家和黄家的关系,比和刘家更亲近,魏老爷最宠爱的小妾便是黄家的养女,有枕边风吹着,刘家又因为刘天佑的事一直缠着魏家,魏家和黄家对刘家都很不满,两家也一如既往地走得很近。”
谈轻感慨道:“裙带关系果然是相对牢固的关系之一,有黄家养女的枕边风在,魏家和黄家就是一心的。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挑拨黄家和魏家之间的关系吗?不过这刘家会不会先发现刘天佑在装病?”
裴折玉在油纸袋里捡了一枚糖炒栗子剥开喂给谈轻,温声道:“程纬让这三家帮他在猎场养私兵,虽说这三家里似乎是刘家在刘县更家大势大,实则真正牵头的是与程纬也有裙带关系的黄家。刘家是因为刘天泽死了,与黄家、魏家有落差,刘建忠本就对另外两家不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