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玉腰身一僵,疼是不疼的,只是有些敏感,无奈低头看向谈轻,示意他大可放心。
福生看谈轻这回真的没有帮自己说话,闭了闭眼,可怜巴巴地说:“因为那个人不是外人,他是白观主,送了少爷玉坠的那位!”
闻言,谈轻面露惊喜,裴折玉不着痕迹皱起眉头,似乎对谈轻对此人的在意十分不喜。
可在下一刻,福生便颇大逆不道地瞪着裴折玉,幽幽说道:“十几年前,白观主曾经是卫国公府国公爷唯一的儿子,镇北侯谈显的夫人,更是少爷的生身父亲,钟思衡。”
第163章
听到钟思衡这个名字,谈轻眼睛都瞪大了,白观主居然就是原主的生身父亲,钟思衡?
饶是裴折玉,面色也变得有些微妙,下意识看向谈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钟思衡早已战死。”
不说都说了,仗着钟思衡是谈轻的生父,福生还有些怕裴折玉,也不像先前那样小心翼翼,只说:“有人不想要他们活着,他们就只能死。要是让外人知道他还在这世上,整个镇北侯府和少爷都不会好过。总之,少爷去见他一面,真相自然大白。”
裴折玉眸光一寒,却被谈轻按住了手臂,“我去。”
裴折玉不赞同地皱紧眉头。
谈轻从没想过已经战死的钟思衡还活着,他不仅是这具身体原主的生父,也算得上是谈轻的债主——他现在还占着原主的身体,而原主是钟思衡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
这是很难算清楚的帐,不管他在末世穿过来时原主就已经断了气,他都用了原主的身体。
谈轻没有怎么纠结,缓缓摇头,朝福生伸出手,他的手刚敷过药膏,用纱布裹得只露出几个手指头,指甲上也有一些淤血未消。
“起来吧,我跟你去见白观主,若他真的是钟思衡……他毕竟帮过我,你去通报,就说,隐王府王妃想见他一面,我等他时间。”
福生愣愣地看着他的手,谈轻有些无奈地耸肩,“你是他的人,也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相信能看出我的为人,我不会将他还活着的事说出去,但我确实也应该去见他一面。”
福生爬起来,小声说:“少爷是他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他不会不想见少爷的。”
“但我应当不是。”
谈轻实话实说,“你突然被我们抓到,让他们暴露身份,我也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好好准备一下,是要见我,还是要找我算账。”
福生连忙摇头,“不会的!夫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谈轻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也笑着摇头,“你去通报吧,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就过去。”
福生迟疑地看向裴折玉,裴折玉脸色微寒,却没有让燕一阻止他,福生犹豫良久,认真地跟谈轻说:“少爷,你相信我,夫人绝对不会害你,他一直没有现身是有苦衷的。”
谈轻道:“去吧。”
钟思衡没有死,却一直没有回来跟他的儿子和父亲见面,必是有不能宣之于口的苦衷。谈轻不是原主,只能说可以理解,却没有立场代原主原谅又或者是怨恨钟思衡。
福生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多说,还是低着头离开了。
燕一用眼神询问裴折玉是否跟上,裴折玉摇了头。
“你先出去吧。”
燕一领命退下。
屋中只剩两个人,裴折玉在谈轻身边坐下,将他被纱布包裹的双手轻轻捧起来,神色无奈又难免担忧,“福生知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只怕钟思衡知情后不会放过你。”
谈轻知道这笔账难算,也无可奈何,“现在被我占了的身体确实是钟思衡的亲儿子的,裴折玉,没有人可以阻止一个关心自己亲生血脉的父亲,我觉得我应该跟他说清楚。”
想起上回白观主、也就是钟思衡送过谈轻一个玉竹坠子,谈轻将它在衣襟下勾出来,“这个坠子,还是上回他离开前送我的。难怪,这位白观主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会用那样哀伤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可是我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来,他一定也很爱他的孩子。裴折玉,你知道吗,他断了一条手臂。”
谈轻道:“他跟我见面时一直是戴着面具的,看起来很瘦很瘦,还断了一条手臂,他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应该很不容易吧?可是几天前福生告诉他我们出事了,他马上就让人来帮忙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我不是原主,但我感觉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我无意占了他儿子的身体,本来就亏欠他们,本以为可以替原主照顾好外公,但一直以来,还是外公帮我们居多,现在外公又被我拖下水,被迫夺嫡……”
裴折玉拧眉道:“听闻二十年前,国公爷还在西北时,钟思衡是军中最年轻的军师,当年先帝意欲攻打漠北,谈显便是他手下最勇武的先锋。后来他们回京成亲,有了小公子,不料先帝崩殂,裴璋继位,漠北攻来,谈显夫夫抛下了不到三岁的谈小公子前往西北,那时,钟思衡便是谈显身边最得力,也是同他最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