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没办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只有眼睁睁看着族亲们收拾细软,四下逃离。
等等……
他之前好像听君秋澜说过,等明年,或许就能跟砚耕先生见面。
颜淮又陷入了沉思。
或许君秋澜的情况,跟他当初有所不同呢?
至于砚耕先生现在过不来,未来有可能过来,那是不是这个穿越机制,是可争取,可控制的?
颜淮欲言又止,张了张嘴,看向君秋澜,想问点儿什么,但是他开不了口啊。
特别是君秋澜和砚耕先生的姓氏。
对他来说,太不利了。
就算他们父子不是如今的掌权者,但也极有可能是皇家的人。
要是让他们知道,他就是当初在位的皇帝一直在寻找的颜家人,那剩下的颜家人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之所以不敢回去,就是情怯,害怕自己会再次给颜家人带去灭顶之灾。
只有他不出现了,哪怕剩下的颜家人一直活在帝王的监控之中,好歹是留下性命了。
颜淮又沉默了。
君秋澜就看着颜老爷子一会儿犹豫,一会儿又张口想说什么,最后会归于平静。
这是怎么了?
“颜爷爷是有话想跟我说?”
颜淮面色恢复如常,稍微带着几分无奈的模样:“就是想着,什么时候能与君先生相见,想拜托你请他出山,又觉得不合适,太强人所难了,又想着,能不能让你带我去拜访一下君先生,但是不请自来,也不礼貌,也怕得罪了君先生。”
大概是家里有一个做导演的孙子,颜老爷子的演技几乎没有一丁点的破绽。
至少君秋澜没有看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他笑了笑:“或许明年就有机会了,老爷子放心,如果他来了,定然通知您。”
这句话也是破绽,来?
颜淮没多说,“那就等着既白的好消息了。”
抛开君秋澜他们极大可能是皇亲国戚的身份之外,他是真挺喜欢君秋澜这个孩子的,知礼懂事,也是真心喜欢君先生的字画的。
当然了,他也明白。
当年的事情,怪不到君秋澜他们的头上。
那个时候,君秋澜的父亲可能都没出生。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规则,也确实是他当年太过于年轻气盛,犯了那个时代,不,是犯了皇帝的忌讳。
颜淮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肯定是怨恨皇帝的,心里的仇恨也记到了现在,可是他知道,怪不到君秋澜的头上。
这是个好孩子。
清珩在旁边,老神在在的。
他抱着君白送,啧了一声:“这棋,还下不下了?”
他知道君秋澜的身份迟早瞒不过颜淮。
颜淮都来这个世界多少年了?
他都快记不清了。
很俗套的一句话,颜淮吃过的盐,可能比君秋澜吃过的饭还多。
君秋澜也不是做得滴水不漏,破绽还不少。
只是正常人都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而已。
颜淮是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才会这么快就看出破绽。
其实他大可以现在就把话说出来,让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可是他掐指一算,这爷孙俩之间,还有一丝丝的恩怨纠葛,由他来说破,可能不太合适。
还是得等他们自己什么时候双双知道彼此的身份之后,他们自己慢慢谈才最合适。
时间还长呢。
这一家的恩怨纠葛解决完了之后,还有感情纠葛呢。
他现在就不说这种话了。
有的话,说出口,那可能就不灵了。
君秋澜无奈地看着清珩师父:“师父,别看我刚才跟颜爷爷聊天来了,您就可以乱动我的棋子,想悔棋可以,但下棋可不兴耍赖。”
他三下五除二把清珩偷摸动过的棋子给恢复到了原位。
颜淮哈哈大笑,“你这怪老头,你瞧瞧我这孙子的性格多好?”
顿了一下,他又意有所指地说:“也不知道你这么性格乖张的道士,是怎么养出这么水灵聪明的孩子的。”
清珩默默无语,这人不都知道了,还说这种话?
他道:“跟我关系不大,可能是遗传了他爹娘呢?也可能是他书法先生教得好呢。”
君秋澜沉默落子,根本不敢参与两位长辈之间的斗嘴。
要说……这关系奇奇怪怪的。
颜爷爷和清珩师父以平辈挚友相称,两个人年纪也相仿。
但是,他是清珩道长的小徒弟,颜景是颜爷爷的孙子。
所以他应该算颜景的世叔?
想到这个,他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会儿。
等以后颜景打趣他的时候,他也有事情反击回去了,嘿。
君白送跳回了爸爸的怀抱,喵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