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还有苏璃。
她站在药田边,发梢沾着晨露,转身对他笑:“这株还魂草,要等月上柳梢头才摘。”
“苏璃!”
陆寒嘶吼出声,神魂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紫链被震得寸寸断裂,白影趁机钻进他心口,疼得他蜷成虾米,后背的衣裳被冷汗浸透。
秦昭的脸瞬间惨白:“怎么可能这剑意明明该”
“该被你那破阵困死?”
幻心尊者抹了把嘴角的血,不知何时摸回了酒葫芦。
“小友这剑意,可是用命里最烈的情养着的。你那邪术?”
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
“连个边都碰不着。”
陆寒扶着断墙站起来,铁剑“嗡”地飞回手中。
剑身上的上古纹路亮得刺眼,连荒原的碎石都被剑气掀得乱飞。
他能听见剑意的嘶吼,像困了千年的兽终于嗅到自由的风,可他攥紧了剑柄——这次,他要自己掌控方向。
“苏璃”
他呢喃着转头看向草棚,突然顿住。
草棚的布帘被风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景象:灵音师太靠在草堆上,胸口插着半截断簪,血把衣襟染成了暗褐。
她的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可眼睛已经闭上了。
而苏璃歪在她怀里,手腕上的血阵彻底熄灭,只留个深紫的咒印。
她的睫毛在颤动,像蝴蝶扑扇翅膀,指尖轻轻勾住了灵音师太的衣角。
“寒”
极轻的一声,混在风里,却像惊雷劈在陆寒耳边。
他踉跄着往前冲,铁剑“当啷”落地也顾不上。
草棚里的血腥气撞进鼻腔,他跪坐在苏璃跟前,看着她幽蓝的瞳孔缓缓褪成清浅的墨色——那是她自己的眼睛。
“苏璃?”
他喉头发紧,试探着去碰她的手。
她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回握住他,凉得像冰。
“寒”
她又唤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别怕”
陆寒的指尖还凝着苏璃掌心的凉意,便见她眼尾那粒泪痣突然颤了颤。
幽蓝瞳孔里翻涌的黑雾像被风卷散的云,清浅墨色漫上来时,她干裂的唇瓣动了动:“寒”
这声低唤像根细针,精准扎进陆寒发疼的太阳穴。
他猛地俯身,额头几乎要贴上她的,喉结滚动着压下涌到嘴边的哽咽:“我在,我在这儿。”
草棚外的风灌进来,掀起他额前湿发,却吹不散他眼底的灼热——那是从识海最深处烧起来的火,烧得他指尖发抖,烧得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苏璃的睫毛又颤了颤,像片沾露的蝶翼。
她的手从陆寒掌心抽走半寸,却用指甲轻轻掐了掐他虎口——那是从前在药田避雨时,她提醒他“别碰那株曼陀罗”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