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馆,木制的窗棂和青砖黛瓦在现代化的港城里显得格外醒目。茶馆的二楼有包间,环境清幽,正适合私密对话。
周予白选了一间靠窗的包间,能够俯瞰楼下熙攘的人流。他熟练地摆弄着茶具,动作优雅而从容。
“决明子茶,有安神明目的功效。”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水倒入两只白瓷杯中,热气袅袅升起。
孟逐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专注泡茶的侧脸。夕阳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那种画面美得不真实。
但她没有心情欣赏这份美好。
“你想问什么?”她直接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关于董事长的病情,我无可奉告。”
周予白将茶杯推到她面前:“我没说要问什么啊。”
他慢慢品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孟逐的耐心有限,这一天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我只是看你那么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他的回答简单得出人意料。
孟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想知道你父亲在icu里的情况?还是说,你觉得用这种温柔攻势,我就会松口说出什么?”
她剑拔弩张,浑身紧绷的样子像一只背水一战的刺猬。
周予白轻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好好放松一下。”
他放下茶杯,直视她的眼睛:“如果你是因为我在这里感到不自在,我可以离开。”
说着,他真要起身。
“周予白,”孟逐叫住了他,“你不好奇我有没有投靠你哥那边吗?”
她想起了之前周正烨给她看的那些照片,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清的情绪:“你也看到了,他三番两次向我示好……”
“你会吗?”
简单的三个字,令她僵在当场,原本那些想要刺伤他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如果你真的和他站在一起,我们就会是敌人。”
他眼中的温柔和深情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任何阻挡我计划的人,我都不会手软。”
“无论是谁。”
那一瞬间,孟逐知道,她踩到了他的底线。
“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周予白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等等。”孟逐忽然开口。
他回过头,眼中还残留着刚才的冷漠。
“茶还没喝完。”她举起茶杯,对着他微微一笑,“既然你请我来,那就陪我把这壶茶喝完吧。”
周予白怔了一下,然后重新坐下。
两人沉默地喝着茶,谁都没有再开口。窗外的夕阳西下,茶馆里的灯光渐亮,这个城市即将迎来另一个不眠之夜。
喝完最后一口茶,孟逐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但她依旧强打着精神,平静地看向他。
“茶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周予白看了她一眼,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起身,没有说任何道别的话,径直离开了包间。
门关上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孟逐独自坐在那里,看着对面还有余温的茶杯,刚才周予白那张冷漠的脸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那个在雨夜里淋成落汤鸡等她的男人,那个会抱着她不顾他人眼光在走廊里奔跑的男人,那个在电话里说着“我想你”的男人……
那些曾让她心动的瞬间,此刻都像泡沫一样,在她眼前一个接一个地破裂。
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在家族和权力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她永远成为不了他的第一选择。
胸口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疲惫和酸楚。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孟逐没有力气再思考,她只是趴在桌上,将手臂蜷作枕头,闭上了眼睛。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短暂的休息,但疲惫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很快就将她拖入了梦境。
不到五分钟,她就已经沉沉睡去。
因此,当周予白拿着一条毯子回到包间里时,看见的就是她蜷成一团,陷入梦乡的模样。
她的呼吸很轻很浅,偶尔会皱一下眉头,嘴里发出一些模糊的呓语。在那张平时总是坚强冷静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不设防的脆弱。
周予白蹲下身,轻柔地将薄毯盖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她眼角那道已经干涸的泪痕。
细细的,蜿蜒的痕迹,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像一把刀,狠狠划过他的心脏。
茶馆里很安静,只有楼下偶尔传来的说话声和窗外汽车驶过的声音。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
孟逐在睡梦中又动了一下,薄毯从肩膀上滑落。周予白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