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听他反贼的谋逆宣言,谁曾想,她的胳膊被稍稍一拉,严律直接拉着她坐回了桌案旁。
宁瓷还是没有看他,只是盯紧了眼前这一桌子可口饭菜。
她紧绷着小脸儿,严肃道:“行,你说罢。”
严律笑了笑,从一旁拿了两盏茶碗,用茶壶各自倒了凉茶放在一旁,并拿起其中一盏,递给宁瓷,道:“咱们先用膳。来,用膳前,宁瓷,你先过过嘴。”
宁瓷还在心底气着这反贼谋逆一事,想也不想地,就从他手中拿了茶盏直接润了润口,可这动作刚一做完,她怔愣地看向严律:“你……”
“嗯?怎么了?”严律望着她温柔地道。
宁瓷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忽而不知该如何说。
这反贼,怎么知道自己用膳前,总爱用茶水过过嘴的?
可这疑问刚涌到嘴边,却又觉得,他能知晓并不奇怪。
毕竟,这反贼野心极大,若是想要利用什么人,什么事儿,定当能把这些人周围的关系全部都摸了个透彻。
自己在慈宁宫生活多年,他既然想要成为老祖宗的亲信,定是早早地将自己的底儿都摸了个清晰了。
……
宁瓷想明白了这一层,便淡淡地道:“罢了,既然严大人饿了,那就先用膳罢。”
严律没在意她此时心底翻涌的小情绪,他正在为她布菜,他将她手中的茶盏拿到自己面前,用剩余的茶水,帮她过一过葱油鸡里的油渍,继而又放入她的碗碟中:“嗯,关于刚才跟太后商议的事儿,你只需稍稍听一下就好……”
宁瓷再度恐慌大震。
不对!
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不喜过于油腻的菜肴,每次用膳时,都要用茶水过过菜里的油渍的?
而且,这不是她现在的习惯。
这是她在金陵城,作为简家长女时,才有过的规矩。
自打她入了宫在太后身边生活,自知就算是有了公主封号,地位自是不同往日,寻常那些个自己作为千金大小姐的规矩,都是能免则免了。
尤其是这些用膳时的规矩,她更是已经三年多不曾再用过了。
宁瓷不想再猜测下去了,她打断了他正在说的,直接道:“你等会儿!”
“嗯?”严律正准备为她夹一块红烧排骨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怎么知道,我用膳前都要用茶水过过嘴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有的菜里过于油腻,是我不喜,必须要用茶水沥一下的?”
严律放下瓷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认真地道:“宁瓷,我跟你说过,我已经爱了你很多年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逼得宁瓷小脸儿再度一红,好不容易清晰的思绪,再度有些混乱了起来。
可这人,反贼当先,爱自己却是其后。
又有何真情可言?
想明白了这一层,宁瓷没有抗拒他炽热的眼神,更没有躲避他直白的心意,她依然透红着小脸儿,盯着他道:“所以,我的喜好和习惯,你早就打探过了?”
“无需打探。”严律真诚地道:“你过往的一切,都是我生命该当追随的痕迹。”
宁瓷的脸,更红了。
她暗道:罢了,罢了!
不要再去纠缠这个话题了。
早就料到了,他既然想要成为太后的亲信,定然是对自己打探过了的。
这会子,他所言的,不过是一番能言善辩的甜言蜜语罢了。
不可信。
雪烟,你绝对,千万,一定不要信啊!
……
宁瓷稳了稳心神,偏过眸光,落到自己面前碗碟里的葱油鸡上,她刚拿起手边的瓷箸,谁曾想,这反贼竟然又开口说话了!
“南洋药草一事,实在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后法子了。还望公主殿下,给我一次机会。”
宁瓷在心头冷哼。
什么爱了自己很多年?
到头来,还不都是为了太后的么?!
为太后的事儿,还不都是为了他步步为营,想要往上攀爬的野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