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松了口气。
她拢了拢衣襟,手臂撑着墙壁爬起身来。她先往小窗看去,可窗户只露出了一道小缝,其余都被木头盯死了,根本看不清外面的环境。
她又慢吞吞地往木门走去,还没走到,木门就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一个涂着厚重脂粉,身形丰腴的女子,女子后面跟着的就是将她打晕抓来的男子。
“呦,醒了。”女子嗓音尖锐,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男子道:“怎么样,崔娘,今天的这个货色还不错吧?”
说着,他的大掌作势要覆上崔娘的腰,崔娘拍开他的手,嗔他一眼道:“猴急什么?让我仔细瞧瞧这妮子。”
说完,崔娘上下打量了裴棠依一番,那眼光看得裴棠依很是不适。
崔娘问道:“你多大了,家是哪的?”
裴棠依环着身子的手臂有些发抖,没有回答。
崔娘又耐下性子问了她几句,可她还是沉默。
崔娘皱起眉头,问那男子道:“石吴,你找来的是个哑巴?”
被叫做石吴的男子道:“当然不是,会说话的,可能被吓着了。”
崔娘道:“会说话就好,要是个哑巴可就不好出手,那些个老爷们可最喜欢床第上的那些婉转莺啼声了。”
裴棠依身子一僵,顿时意识到了她这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是青楼。
崔娘没再与她多言,将她带到了二楼的一处房间,命几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女人强行去扒她的衣服,给她换了件轻薄的纱裙,露出了脖颈及锁骨以下的雪白肌肤。
打扮完毕后,崔娘进来审查,表情很是满意,“不错不错,没想到这地方还有你这般的绝色,想来你出阁那日必定会很受欢迎。”
裴棠依长睫颤了颤,依旧一声未吭。
崔娘“哼”了一声道:“像你这样不屈的我可见多了,我劝你听话一些。现在外面这么乱,说不定哪天就饿死了,还不如在我这里,吃香喝辣,万事不忧。”
见裴棠依仍不语,崔娘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她把裴棠依带到了一处布置华丽的房间,入内就闻到了浓重的脂粉粉,还夹杂着几丝药味。
里面的几名年轻女子在见到裴棠依进来后,神色各异。
崔娘对裴棠依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在这好好听,好好看,明日若还不开口,你可有得受!”
说罢,甩了甩腰肢,往外走去了。
裴棠依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眸光慌乱地看向面前的几位女子。
她注意到其中卧在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手臂和脖颈处都受了伤,房间内的药香味应该就是从她那里传来的。
而另几名站着的也似面如死灰般,即使脂粉都遮盖不住其神情的恹恹。
有一黄裙女子先走过来打破了沉默,向裴棠依搭话道:“是新来的吧,快坐吧。”
见裴棠依不动,那女子拉住了她的手臂,让她坐到软榻上。
那女子性子比较活跃,主动介绍自己叫做春芳,又介绍了屋里的其他几人,而那躺在榻上受伤的女子名作梅香。
裴棠依也小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叫我虞儿便好。”
春芳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着逃跑,可我们是根本逃不出去的,如果被发现还会被狠狠打着一顿,你看梅香就是,差些被打死呢。”
裴棠依缩在衣袖里的指
尖蜷了蜷,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这是这群姑娘们居住的房间,有几张小榻连在一起。房里仅有一扇窗户,同样是被木头封住了。
住在这样的房间,只会感到深深的压抑。
裴棠依轻声道:“我们现在是在安和县城里吗?”
春芳点点头,道:“自然。”
“可……如今正值战乱,而且安和县不是不轻易接受难民吗,怎么会?”
闻言,一旁冷眼旁观的红裙女子若云冷笑一声道:“那只是对外的说辞,什么每日有固定名额,根本就是只招收那些献银子的百姓进去。”
裴棠依问道:“可大家都是逃难而来的,哪有这么多钱呢?”
若云神情中的嘲讽更甚,“没钱总有人吧,有妻子有女儿的就献上去换取进城的机会,反正总有办法的。”
春芳也附和道:“不光如此,楼里的姑娘也大多是从难民中挑选出的孤苦无依的弱女子,或是被父兄献出去获取入城名额的。”
要说这安和县原本也有这些不正经的营生,但却是自战乱以来才兴办起来的这座青楼,青楼里的姑娘也是趁着战乱搜寻来的。
春芳凑到裴棠依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若云姐姐就是被她丈夫送进来的,她虽然有些凶,但是人很好,你别被她的语气吓到。”
裴棠依握紧了手,轻声问道:“难道城里的太守不管吗?”
若云嗤笑一声,“管什么?他还日夜流连这地方呢,怎么可能管?”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