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张宇扬说,又掏出来一个精致包装的方盒子,“那巧克力也促销吗?”
我沉默着和他对视了三秒才说,“是的,要不你拿去送江飒?”
他被我说得害臊,也就不再追问了。
研究生的第二年,刚开学就不大轻松,文学课的主讲老师换成了一个法国人,不仅英文说得不标准,而且实在喜欢吹毛求疵。
这位杜朗先生上课的第一个礼拜就留了两篇作业,听说他有给人挂的前科,我不敢怠慢,赶工了几天,没遵守和严凛的约定。不过我和他“请了假”的,电话里严凛“嗯”了一声,不知道是无所谓还是什么。
周五的下午,我在文档里敲下最后一个字母,发送作业的同时也给严凛发了条信息,问他今天几点回家。我时间虽然充裕,但最好也不要搞到太晚,这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可不想被张宇扬看出来破绽。
等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没回复,我忍不住打了个电话,接起来又被马上挂断。
过了十几秒,严凛又打了回来,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我在图书馆。”
“啊……”我没想到他会在图书馆,讪讪道:“那你先学习吧,周末再说。”
他应该是在这句话的空隙里查阅了短信,转而问我,“在路上了吗?”
“快到了。”说是这么说,其实我连门都没出。
“……”严凛安静了几秒,又说,“我把密码发给你,到了就先进去。”
“好。”
收了线,我才意识到发生了多么不可思议的对话——严凛居然就这么把自己家的密码给我了。
讲道理,他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我虽然技术不错,但也没到能让他这么神魂颠倒的地步吧。这样的温柔和细腻,属实太犯规了,我拍拍脸,阻止自己继续想入非非。
九月中的波城,凉意渐起,我换了件长袖卫衣才出门,等到他家还没轮到我输密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你说的快到了就是40分钟起步?”严凛一开门就讽刺起来。
“是你家太远了……”我小声为自己辩解。
走出玄关,一眼看到桌子上放着几摞贴着标签的书,我这才想起早些时候的通话内容,不禁好奇道,“你还真去图书馆啊?”
严凛扭过头,拧眉问我,“什么叫‘真去’?”
我瞬间卡壳了,意识到自己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是很久前韩骋提的,立马噤声,闭嘴不说话了。
可能是我脸上躲闪的神色太过明显,严凛不依不饶起来,低头咬我的耳朵,“听谁说过?”
“道听途说的。”他呼出的鼻息洒在颈间,我下腹一热,赶紧转移话题说正事儿,“洗澡了吗?”
我绝没嫌弃严凛的意思,是他自己永远都带着一股沐浴露的味道我才这么问的。
“不洗不行吗?”他搂我搂得很紧,我被他箍的都快窒息。
“不洗就不洗呗。”我驾轻就熟地去拉他牛仔裤的拉链。
严凛轻声笑起来,很突然又很理所当然地亲了亲我的脸颊,“你不想回答我问题也不用这么献身吧。”说完就松开了手,径直走向了卧室。
我很快听到浴室里的水流声,但仍愣愣得站在客厅不知所措,摸了摸自己的脸,被亲到的地方好像还在发热,印在脸上的吻轻柔得如同羽毛扫过,有点痒痒的,让人止不住心悸,我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冻得最凉的水,喝了大半瓶才勉强镇定下来。
一周不见,严凛又不怎么收的住力气了,但是体谅我不想被人发现,最后还是同意我用手帮了他几次。
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严凛洗了个澡又不乐意出门的样子。
我体贴道,“你别送了,地铁还没停,我自己回去就行。”
“明天周末。”严凛拉着我卫衣的帽子不让我好好穿鞋,没来由冒出来一句,“这周保洁来过,卧室帮你打扫了。”
在他的干扰下我还是成功地系上了鞋带,但面对这么直白的挽留也无法再揣着明白装糊涂,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软声道,“可我不能夜不归宿啊。”
严凛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劝我,拿起车钥匙和我一道出了门。
车停到公寓的楼下,我手都搭上门把手了,又被严凛拉着胳膊拽回到座位上,“以后来接你吧。”他这么说。
“不用。”我看他还没有让我下车的意思,鼓了鼓勇气,捧起他的脸,蜻蜓点水地吻在了那片说过不少伤人话的薄唇上。
严凛看不出接受还是嫌弃,只是风平浪静地问,“不想回去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舍不得你,早知道就……”
话到这里,我又吞吞吐吐地不想讲下去了。
“就什么?”他用挺直的鼻尖蹭了蹭我的脸,催促着我说完。
我完全无力招架这样的亲昵,失去了拒绝的能力,红着脸诚实道,“早知道,前几年就这样了。”
严凛看我一眼,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