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满腹的意见刚开头就被肖睿截断,“你自己也说是‘觉得’,你有问过他吗?凭什么‘觉得’你的猜测就是他的想法?”
我被肖睿三言两语地给问住了,很多时候是该问的,但我之所以选择猜测,是因为害怕听到严凛口中的答案,说来说去,我不那么信任他。也是这种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阂酿成了今天的苦果。
而和我比起来,严凛则坦诚太多,他不吝惜表达爱,即使这段关系给他带来的影响更多是负面的,他也很努力地去维护,是我一直退避三舍,拖感情的后腿。
我的沉默中,肖睿再开口,“一开始我是真觉着他也烦你,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就甩不掉,后来我却越来越想不通,明明他有几万种办法让你滚蛋,离开b大甚至离开什海,但是他都没有,”肖睿停下来,看向我,“那会儿我就觉得事儿没那么简单,可也说不出来,就……不想看他这么奇怪下去。”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有些紧张听肖睿提起从前,桩桩件件都提醒着我自己的粗心和愚钝。
“你先听我说完。”肖睿按住我打算起身的动作,“韩骋那傻逼你还记得吧?他当初和商院教授举报严凛作业找的代写,严凛为这破事儿忙了一礼拜,好不容易澄清了,韩骋又发出来和你的那些照片儿。
提起这个,我难免好奇,“那他当时说什么了吗?”
肖睿卖了个关子,“你觉得呢。”
“估计把我骂死了吧。”
“哪儿能啊!”肖睿直摇头,“他从来不在我们面前说你一句不好的。”
“那我想不出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
“……”我都准备开口骂人,又听肖睿继续故作深沉地说道,“最起码在我们面前他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难受,那几个礼拜我们都对他敬而远之,直到他生日的时候给他庆生,正好你又送上去了。”
“那天……”提起这件事,他像是很不好意思,“严凛见完你回去之后就散了所有人,我还傻不愣登地问他为什么护着你,结果严凛头一次扯着脖子和我喊,‘我说没说不让你碰他了!’”
“我当时又好气又好笑,就激他,‘你是对人夏优有意思吗?这么护着。’没想到他点了个头就不说话了,把我吓了个半死。不过话说开了,我也渐渐琢磨过来他那些我不理解的‘反常’都成了‘正常’。”
第一次从别人那里知道严凛对我的态度,我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严凛没他说的那么自信自满,他也会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和紧张,而我也从来没有一厢情愿地单相思过,可就算这样,我还是把一个对我很好的人伤透了心,并且很可能的是,他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起来吧。”肖睿说完这番话便取下我胳膊上的冰袋,看我的皮肤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便说,“送你回家。”
我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开了车来的。”
肖睿没再坚持,和我道了个别打算回病房,临走时,我忍不住问他,“我明天还能来医院吗?”
他挠了挠头,头疼又为难地说,“估计不行……他妈妈这几天都在这儿,你还是先别了吧。我明天也要回洛城了,帮不上你什么,万一再像今儿这样,得不偿失了不是。”
我也不想再给他们添任何麻烦,可等到第二天还是有个不得不来的棘手事情——严凛的手机在我手上。本来早该拿来还他,这两天一来二去就忙忘了。
我打电话问了肖睿,他建议我交给护士,这个我倒是很擅长,也乐意亲自跑一趟。
因为还是忌惮严凛母亲,我特地推迟了几个小时,这天再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巧的是,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行色匆匆夹着公文包的男人,我们有过两面之缘,所以很快认出了彼此。
他冲我点了个头,脸色并无异常,脚下却步履更快,似乎很怕比我晚一步,只可惜他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应该不是一处。
“那个…”我走过了护士站,轻轻拍了下前头人的肩膀,犹豫着拜托,“可以帮我把手机转交给严凛吗?”
手机这种私人物品,还是交给认识的人为好。
助理先生转过头,目光里满是不解。
我不好和他解释前因后果,便道,“家里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去手机,还没完全拿住,自己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是,严总,我已经到了。”他恭敬地说完,又看了我一眼,补充道,“电梯间遇到夏先生了,他说……要还您手机。”
电话另一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面前的助理先生点着头说,“好的,我会向他传达您的意思的。”
寥寥几句,电话便收了线,严凛助理收起手机对我正色道,“严总说请您亲自还给他。”
“真的?!”我像是被从天而降的百万彩票砸中,惊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然而我却是永远猜不透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