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一路了。”陈君颢伸手拨了拨叶片,“想什么呢?”
一阵小风吹过,风车哗啦啦地转起来,彩色的叶片糊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姜乃看着它傻乎乎地转,闷在心口的恍然好像也被它吹散了。
“没什么。”他小声嘀咕,“……好蠢。”
“这叫时来运转,风生水起!”陈君颢一本正经,“这种招好运的东西,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是是是,谢谢你的好运。”姜乃笑着把风车拿稳了些,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还好吧。”陈君颢头头是道地介绍,“发财树放玄关柜,长寿花放窗台,水仙放茶几……”
“现在的问题是,”姜乃打断他,指了指地上那一堆,“怎么把它们弄回去?”
两人看看脚边的花花草草,又看看对方,大眼瞪小眼地傻站了半天。
“靠!”陈君颢一拍脑袋,赶紧四下张望,突然眼睛一亮,“你先看着东西,在这等我一会儿。”
姜乃还没来得及答应,他一溜烟就闪进人堆里了。
没过几分钟,一辆人力三轮车慢悠悠蹬了过来,陈君颢跟在车边小跑着。
“你先上去。”他喘着气把姜乃往车斗边拉。
“啊?”姜乃看着那沾着泥灰的车斗,有点懵。
“要我抱你上去?”陈君颢没等他反应,先把布拉车扛上去,又把大大小小的花盆往里搬,“快点,这里不能停太久,交警会赶人的!”
“哦……”姜乃小心翼翼把怀里的桃树也放进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车斗。
等陈君颢把东西搬完,车斗都几乎被塞了个满满当当,就剩下个角落坐人。他长腿一迈,两步挨到姜乃边上坐下,俩大长腿委屈蜷着。
“师傅,得啦!”
“行咯!”三轮大叔吆喝一声,车子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花市门口那红彤彤的大牌坊渐渐远了,下午的阳光穿透树梢,暖洋洋地洒在挤挤挨挨的车斗里。
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吹起姜乃手里的小风车,呼啦呼啦地转着圈。
车斗的硬木板有些硌屁股,车子时不时还颠一下,震得人都跟着晃。
陈君颢一手护着手边晃晃悠悠的花盆,一手揽在姜乃身后的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蹬车师傅扯闲篇。
讲的是粤语,聊的都是些过年的话题,还问起人家蹬三轮赚了多少。
姜乃竖着耳朵听,师傅乡音挺重,但他居然听懂了大半。
他缩在车斗角落,护着身边的小桃树,看着街景在颠簸中悠悠后退。
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还挺新奇的。
听着街边的熙攘声跟着风车呼呼地转,身侧是比太阳还要温暖的味道,混着花草香和泥土香。
屁股和腰都被颠得有些疼,可心里却分外踏实。
“好玩吗?”陈君颢侧头看他被风吹得眯起的眼睛。
“嗯。”姜乃点点头,不自觉往他肩上靠了靠。
“我小时候阿婆就经常骑个三轮出来,带我逛花街。”陈君颢把他往怀里轻轻揽了揽,轻声说,“一会儿到家了,我收拾花,你收拾行李。”
姜乃愣了下,随风飘扬的心情突然沉了下去。
虽然还是下午,但太阳已经渐渐西斜,泛起淡淡的橙黄。
“……嗯。”他闷闷应了声,刚想翻出手机看一眼,就被陈君颢伸手按住了屏幕。
“别看,还早呢。”他眼里带着笑,轻声说,“今晚给你煮个面,吃完再走都来得及。”
回到家,和蹬车师傅一块把花花草草搬上来,又一通手忙脚乱的收拾。
本来已经贴上挥春的屋子,一下被这些绿意和色彩塞得满满当当,仿佛连空气里都泛着股鸟语花香。
陈君颢送蹬车师傅下楼,姜乃留在卧室里收拾行李。
衣服叠好塞进去,简单的洗漱用品和卧铺一次性被套归拢进小袋子里,最后把放在床头的信封也妥帖地收进夹层。
拉链“唰”地一声拉上,行李就算收拾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