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为了抢夺赵家女躯壳,偷摸潜入京城。而陆风眠持续发热, 如血中孤鹤染血不醒。
苏潜入府邸,想让姐姐灵体直接附身在上, 把本主虚弱的灵魂挤出来。
然后自己梦醒了,回京,接着被梦魇所恼。
知晓端妃会算计陆风眠,以新政难实施为由,好让人帮她办事。正因如此,她提前招揽了陆风眠。
知晓镜妖会引诱张陵,以为其妻子谋生,好让人帮它办事。正因如此,她把张陵支开。
知晓…害……的确不知陆友未来的爱人怎么当上将军的。
那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刚愎自用,需要陆风眠时时劝谏。
烦透顶了,她边觉烦躁边雀跃,一为前途模糊不清,二为镜妖近在咫尺。
“其实我大可以放了它,不然用什么来立功,”李清淮一个念头冒出,脚步逐渐放缓,“它若消失,我还有什么用处呢?或许我们间有类似唇亡齿寒的关系?”
镜妖要消亡,京城便不会堕入地狱。那自己空有身本事,也无法实施。
可周遭的捆仙网都布下了,总不好空手而归吧。
要么把院子里那具额心贴地的尸体扶起来,将魂魄引进兜网里顶替。他是被恶鬼杀死的,必定心有不甘,怨气说不得也能撞响四方银铃。
实在不行,求求“苏大小姐”,就以等她姐死后找块好坟地作为交换条件。
端妃行事确实有道理,我好似真不是个仁慈的人。
“你们干什么?我何罪之有要被这样冒犯。”端妃里殿水泄不通,李清淮顶着诘问独身到正堂。
房梁上的金丝线狂作,明明未开门窗,凭空自起狂风。
一道曼妙的身影蓦然袭向李清淮。
人影倒下,黑雾扩大。匆匆赶来的陆风眠只看见一室红光。
好像血肉炸开,血液涂满墙壁,阳光斜斜射入映出红莲妖冶的景象。
她一路推倒了不少饰品,连滚带爬到那扇门前,气喘吁吁。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陆风眠站在屋内,当下被飞溅的血液溅了满脸。整个人呆若木鸡,良久才反应过来接住滑落的李清淮。
平棊的金丝线兜成一个大网,把镜妖死死罩在里面。一旦它试图逃跑,阵阵烧焦的糊味就会飘来。
妖物被电得呲牙咧嘴,文昌却半句炫耀的话也说不出。
李清淮撑着旁人递过来手,维持佝偻的身子不至于摔在地上。她后背破了个长条子,仿佛被掏空,黑洞洞的,像妖鬼裂开的大嘴将吞噬一切。
粘腻的,喷涌的血,无穷无尽的血。
“我,我,我,我该怎么办……”陆风眠崩溃道。
“不过被冲击撞了下,不至于的,”李清淮没明白她崩溃啥,扶着腰要站起来,明明提前都说好的,“能留在这宫里的确挺好,但你应该想去古都吧,也行,等你功成归来我给你开庆功宴。”
她蹙眉,疑心她被外面的孤魂野鬼附了身。
陆风眠还在手舞足蹈,似热锅上的蚂蚁,几度欲言又止。
“你,不舒服嘛?”李清淮轻声安慰。
“石雕,变成石雕了!”她猛得大吼,口齿间终于可以分合。
文昌和念慈几乎同时转头回去,只见金丝线兜里是座石雕弥勒佛。盘腿而坐圆头大耳,眉目又慈祥异常,笑口大大露着排尖牙,牙齿像葫芦籽般整齐。
太诡异了,大秦人从没有给石雕木雕刻牙齿的习惯。
简直不寒而栗。
李清淮浑身汗毛炸起,那佛像的神色让她倍感惊惧。
跌撞着往后退去,没当心摔了个屁股墩。尽管出尽洋相,却依旧手脚并用往后挪。
九天神佛俯瞰般的视角,让她梦回母亲死后那三个月,夜夜魇住的万佛窟。
万佛窟精美的佛像,寄托着世人对永世欢乐的美好愿景。
好人有好报,恶人自有恶人磨。
包含慈爱的双眸,变成刀刀刺要害的利刃。众多赞美鼓掌变成质疑,所有人、事、物都是审视她的疑目。